看儿子一脸严肃地追问,姜老太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但她又不想说是自己弄丢的,一抬头看见吴文娟默默流泪的样子,一下子有了注意,她指着吴文娟。
“是她,是她记恨我们家赶走她娘三,便让人来家里把所有东西都偷走了,包括那些钱,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家里的情况。”
吴文娟脸色煞白,颤抖着摆手,“我没有,我都不知道上面送慰问金的事,怎么会偷走呢?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我们住的牛棚搜查”
吴文娟这辈子做人都是清清白白的,突然被人误会成为小偷,吓得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大伙看她样子,就知道是被冤枉的,加上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心中都有数。
老实,本分,勤劳简直就是吴文娟的代名词。
刚刚安静下来的村民,听见她们的对话又沸腾了。
“我刚才还纳闷,她们娘三怎么从外面赶回来,原来被赶去牛棚了。”
“牛棚那是人住的地方吗?自从那老两口走了之后,破烂成什么样了?这冬天,还不得把人冻死?”
“这家人心也太狠了吧。”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姜家人做得太绝情。
姜老太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但想着以后要跟儿子进城享福,永远离开这里,后背又挺了挺。
被这么多人指责,姜涛觉得臊得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即承诺,“乡亲们放心,我不会让她们继续住在牛棚的,我今晚就让她们搬回来住。”
姜涛只是想和吴文娟离婚,但并不想逼死她,毕竟一双儿女日后还得靠她了。
这些话听在沈夕雅耳中却变了样,她以为姜涛心中还有那母子三人。
她生来长得漂亮,又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到大身边人都围着她转,性格有些刁钻跋扈,眼睛里更是容不得沙子。
如今回来这么久,姜涛还没有把离婚的事情解决好,却被大伙说了几句话,巴巴答应接母子几人回来,她愤怒。
再也忍不了了,拍着桌子站起身。
“姜涛,你不要忘记回来的主要目的,你当初答应不会理会这些乡下人的说辞,一定会和她离婚,我父母也是知道的。”
姜涛表情立马怂了,巴巴地走向沈夕雅,眼神柔和顺从,“我记得,不会忘的呢,你放心,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转过身,面向吴文娟母子的时候,又变成一副冷酷的嘴脸。
他顾不得村民们鄙夷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啪”地一下放在吴文娟面前,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印泥。
“离婚协议已经写好,你只需要在上面按下你的手印,明天拿着户口本一起到街道办事处签下字就可以了。”
沈夕雅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吴文娟眼睛死死盯着那页纸,迟迟不肯接过来。
姜昔念一把夺过离婚协议书,“婚肯定是会你离的,不过这份协议我们回去好好看看才能签字,谁知道你写了些什么在里面。”
姜涛满脸无所谓,收起印泥,“也行,只要明天能去镇里的街道办事处就行。”
沈夕雅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涛哥,既然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回旅馆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回去了。”
赶了一天路,又忙活这半夜,她早就困得睁不开眼,见姜昔念拿了协议,还答应离婚,便拉着姜涛想离开。
姜老太见他们要走,急忙跑上前拦在前面,“儿子,那些钱……”
姜涛看了眼不耐烦的沈夕雅,“娘,这事以后再说,夕雅困了,我带她先去休息。”
姜老太急了,“娘的东西全都被偷走了,睡的地方都没有,你带上我一起吧!”
林菊花见状,也急忙跑了过来,生怕姜老太丢下他们,一个人跟着儿子进城享福。
“是啊,姜涛,不仅屋里的东西被偷了,厨房所有吃食,甚至做饭的大锅,全被偷走了,我们今晚的晚饭都没吃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屋里没发住人,她们想跟着姜老太一起进城。
姜涛看向沈夕雅,见她没反对,想着家里的实际情况,点了点头,“行吧,叫村里支书开个介绍信,我们一起去镇上旅馆,反正车里也坐得下。”
林菊花喜出望外,朝姜大招了招手,姜幺也一下子窜到姜老太身边。
姜涛整理了军装,重新站直了身姿,一副领导架势,朝着人群望去。
“村支书,麻烦你给我娘他们开张介绍信。”
一连说了两次,人群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涛脸上有些挂不住,在村中,他也算是出人头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让大伙巴结她,至少应该给他脸面。
姜老太有些急,左瞧右瞧也没看见村支书,急忙给姜涛支招,“大队长也能开介绍信,他有公章钥匙。”
姜涛轻咳了一声,又喊了两声“大队长。”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人回应。
有些村民看不下去了,高声说道:“村长和大队长早回家了,现在恐怕搂着老婆孩子在热炕上做梦了。”
“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不知道是笑村长和大队长,还是笑姜涛一大家人。
姜涛他们一家到底还是没有脸皮去村支书和大队长家里,叫他们起来开介绍信。
姜昔念没有心思呆着这里,扶着吴文娟和姜勇朝牛棚走去。
虽然姜涛当着大家的面,让她们回家住,但是姜昔念实在不想看见这群人。
后面传来姜老太责骂儿媳妇林菊花,什么不中用,连个家都看不好,害得她晚上没有被子盖,要他们把被子分出来,一时间又闹得人仰马翻。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吴文娟,经过今晚这么一闹,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驼着背走在中间,一句话也不说,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不理一下,就连平日她最心疼的儿子在旁边哭闹,她也不闻不问。
姜昔念叹了口气,从空间拿出糖,哄着蒋勇往牛棚走,自己又扶着吴文娟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村子里的土路上。
好不容易到了牛棚,屋子里冷得像冰窖,四面八方透着风,这屋子真是没办法住人。
姜昔念正想升个火取暖,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