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整个北齐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洁白之中,承枫宫内,几株腊梅早早地绽放开来。
灵朱取过大氅为萧青玉披好。
推开房门,踏雪而去。
灵朱手持一把油纸伞,为萧青玉遮挡着雪花。
来到萃兰轩外,尚未进门,一阵清脆的茶杯摔碎声便传入耳中。
萧青玉脸色一变,当即高声呵斥道:“住手!”
萧青山动作猛地一顿,紧接着一个略带心虚的声音响起:“……皇姐?”
手中的茶杯也放了回去。
“萧青山,你这是做什么!”
地上散落着一地破碎的茶杯碎片,柳贵妃——柳苒跪在一旁,头深深地低着。
灵朱上前将柳苒扶起,并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萧青山不语。
见萧青山不开口,“紫秋,告诉本宫,发生了何事!”
“回长公主,我家娘娘,今日精心给陛下绣制了一个荷包,满心欢喜地呈给陛下。可谁知,陛下……陛下看了一眼后竟发脾气说这荷包太丑……”说到这里,紫秋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什么样的荷包竟然会被说成丑?拿来让本公主瞧瞧!”萧青玉说着,伸出手向紫秋示意。
萧青玉接过荷包端详起来,只见这荷包上面绣着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针法细腻、色彩鲜艳,实在是一件精美的绣品,哪里谈得上“丑”字。
“你让灵朱也来瞧瞧这荷包究竟如何,绣工精湛,图案精美,比我绣的好上百倍,你竟说丑,为此大发雷霆,还不快给柳贵妃赔不是。”
柳苒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殿下,此事就算了吧……”
萧青山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低下了头,面露愧色:“今日的确是朕的不对,朕不该这般鲁莽,都是朕不好,让爱妃受惊了。”
柳苒脸上挤出了一丝浅笑:“陛下喜欢就好。”
“日后,皇上有何不是,贵妃尽管找本宫!”萧青玉道。
“臣妾谢过长公主。”柳苒微微福身行礼。
柳苒走后,萧青玉斥责道:“今日可是因为朝堂之上,丞相碍了你的面子,你才将脾气撒到柳贵妃身上?”
萧青山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回道:“皇姐,你又何必护着柳贵妃,丞相可是她的父亲,说不定她在背后与丞相不知如何串通一气,图谋不轨呢。”
萧青玉轻哼一声,“那你也要有证据才是。”
柳苒入宫之时,萧青玉便故意设计调查过她,若她有想法,早就动手了,更何况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下。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们父女之间的事情,与朕何干?再说了,她父亲是丞相,朕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萧青山辩解道。
“柳贵妃毕竟是丞相的人,闹得太难看,丞相在参你一本,可不曾遂了他的心意,你本就不得民心,朝廷之人更是盯着你,日后还是莫要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免得让人说你薄情寡义。”
“我知道了皇姐,日后定当听从你的教诲。”
“日后与柳贵妃相敬如宾即可。”
“知道了,皇姐。”
萧青山走后灵朱道:“殿下,为何要让柳贵妃留在陛下身边,将她除去不就行了,毕竟她可是丞相的人,万一她偷偷计谋什么,陛下不就是有危险了。”
“将柳贵妃除去,丞相还会送来下一个柳贵妃,防不胜防,她在我眼皮下还不敢动手,并且留她本宫还有用处。”
“唉,如今还有个李朝阳。”
提起李朝阳,萧青玉眉头紧蹙,如何对付他可成了个难题。
“速速将表哥唤来”。萧青玉着急吩咐道。
“是。”灵朱去得极快。
得知消息赵怀念便匆匆赶来。
待赵怀念落座后,萧青玉问道:“此次前往西海,可曾发现萧霆裕有何异样举动?”
“回殿下,萧霆裕在燕地倒是做起了生意。”
“他可有异常之举?”
“并没察觉出有任何异常。”
萧青玉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萧霆裕,当初费尽心思才将他赶到蜀地去,得派人盯紧一些,绝不能给他任何回京的机会。”
“微臣回来时已经派人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得知。”
“如此便好,萧青玉话锋一转:“舅舅近来身体可好?”
赵怀念连忙答道:“多谢公主挂念,父亲身子骨硬朗着呢,一切都好,并无大碍。”
临走之前,赵怀念叮嘱道:“公主多保重身体。”
萧青玉轻轻点头应道:“灵朱,代本宫送送巡抚。
夜色降临。
萧青玉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如何应对李朝阳的法子。
索性闭眼入睡,不巧的是在梦中却梦到了他。
只见他手持木尺,满脸怒容地站在自己面前,大声训斥着什么。
萧青玉一动都不敢动,只能乖乖地低着头听训。
李朝阳手中的檀松木狠狠地落在手掌之中,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让萧青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画面一转,李朝阳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床边,拉开幔帐,伸手猛地掀开了萧青玉身上的被子,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她那纤细的脖颈,眼神阴郁得可怕。
萧青玉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一边挣扎,一边呼叫,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呼……”
萧青玉猛地从床榻上做起,轻拭额间的薄汗,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是个梦!
李朝阳阴郁如冰的眼眸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晦气,做梦都能梦到他。
风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萧青玉掀开被褥起身下床,屋外的凉风徐徐而来,有些冷意。
灵朱今日怎么不将窗户给关上。
走到窗户边才发现不对劲,睡前窗户是她亲自关上的?
有人进来了?
萧青玉秀眉微蹙立刻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