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市中心的圣诞村。
一个身穿棕色皮夹克的男人正在人群中穿行着。
突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吸引——有人正向他招手示意。
“不要动，让她自己过来。”耳机里传来的清晰指令让男人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一个裹着厚重围巾，头戴毛线帽的女人穿过人群，快速向男人走来。
女人的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确认周遭的情况是否安全。
“我亲爱的布兰达，你没事吧？”男人一把抱住女人。
女人用力推开男人，狐疑道：“内克，我不想再解释，我现在遇到了一个人，他愿意出很多钱，所以...”
盖伦·内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他觉得十分奇怪，布兰达平时都是浓妆艳抹的，今天却是素颜。
“问她今天是来干嘛的。”耳机里传来了史密斯的声音。
“所以你今天是来和那个男人见面的？”
布兰达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其实我是自己出来找活干。”
盖伦·内克闻言，略微惊讶，他的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明白了布兰达的意思。
下一瞬，耳机里的命令让让内克的心头不由得一紧。
迟疑了一刹那，布兰达用手指戳了戳了，带着几分埋怨道：“你太偏心露西亚和苏珊娜了，把出价高的客户都给了她们。”
盖伦·内克换上一个轻松的笑容道：“布兰达其实是你平时妆化得太浓了，掩盖了你原本的魅力。”
布兰达转瞬间就笑了起来，“亲爱的，你可真会哄我。”
看到布兰达放松下来，内克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如果你需要客户，我可以为你介绍，免费的。”
布兰达本想拒绝，但看着内克真诚的眼神，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动摇。“不能低于八十美金。”
内克果断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一百美元的大钞塞到了布兰达的胸口。（2000年美元最大面值就是100）
“这...这太多了，”布兰达低头看了一眼，声音有些颤抖。
抬起头再看向内克嘴角勾起的坏笑，布兰达也露出了笑容，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道：“走吧，去我家里。”
两个亲昵的身影消失在街口。
“你们看过金·贝辛格出演的《爱你九周半》？”
史密斯望着远去二人的背影拿起对讲机说道：“一阳，真爱是无价之宝，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无法衡量它的价值。”（威廉·莎士比亚）
迟一阳在对讲机的另一端静默片刻，最后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屑。
可能在他眼里，妓女有着烂赌的爸爸抛弃了生病的妈，所以不得不承担起照顾幼小的弟弟，于是你看到的就是破碎的她。
几乎每一个进过警察局的妓女都是同样的台词。
“目标进了日落大道15号。”对讲机里传来了千叶和子的声音。
“Fxxk，那是野鸡的家。”（洛杉矶有名的性病传染地。）
史密斯没有理会迟一阳的吐槽，“和子，你可以尽量表现得...正常一点。”
千叶和子的双眼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目标人物的背影，“你是说让我学着像周围的妓女一样扭屁股。”
“其实我扭得不是很好，我的两任男朋友都是因为这个跟我分的手。”
千叶和子冷冰冰的回答，让对讲机里的两人都沉默了。
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映照出洛杉矶的面子，但当你逐渐走到那灯火未及之处，破旧的墙、废弃的仓库、偶尔掠过的阴影，才是这座城市最真实的样子。
迟一阳跨过了一块倒在地上的指示牌后才发现，它下面还有一个流浪汉，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姑且认为这是流浪汉家的门牌号吧。
一路上盖伦·内克已经告诉了布兰达自己调戏警察结果被带到警局的事情。
布兰达进门前还特意往后望了望，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后才打开了房门。
“随便坐吧！”
盖伦·内克是第一次来布兰达家里，扫视了一圈，有时候妓女的家比想象中更加干净。
“没有酒，我已经拖欠房东两个月了，他是个死胖子，让我给他口交还债。”布兰达的话音落下，带着苦涩与无奈望着盖伦·内克。
“我喝水就好了。”
两人站在房间里，气氛略显凝重，他们都全神贯注于对方，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悄然注视着他们。
布兰达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了内克，她的右侧肩带也顺势滑落了。
内克伸手帮她把肩带挂好后微微低着头看着布兰达。
“你不喜欢这个开场？”
布兰达说着，便身子往后一躺，倒在了沙发上，她舒展着身体，躺在沙发上，头微微后仰，她的双腿不自觉地分开，显得十分的慵懒。
宽松的吊带衫随着她的动作略微下滑，裸露出了些许锁骨线条，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想包养你的男人是谁？”内克神色略显严肃的问道。
布兰达昂起头来，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似乎在衡量是否应该告诉内克。
“警察在找你。”
布兰达愣了一瞬，黑暗中的双眼也长吐了一口气。
“嘿！我就是个妓女，他是什么人我管不着，但我需要钱，你明白？”
望着激动的布兰达，内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的任务是问出布兰达今天到底去和谁见面。
“对不起，布兰达，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警察马上就会来找你。”
“是，我知道，在那些警察眼里，我就是块抹布，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脏的。”
说罢，布兰达站起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背靠着椅背扭着头望着地面。
窗外冷风吹拂进来，带着初冬的寒意。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布兰达，只要你说，我都会帮你。”
“给我一笔钱，五万美金，我会离开洛杉矶。”
布兰达的话，并没有让内克很意外，妓女——金钱的奴隶罢了！
“答应她，然后问她那个男人是谁。”耳机里传来了史密斯的命令。
“好的，我可以给你这笔钱，如果你的弟弟需要上学，我可以帮你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监护人身份。”
“但是你要告诉我，出钱包养你的男人是谁。”
布兰达回过头愣愣地看着内克，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一块抹布一样。
她微微低下头，眼眶微微发红，方才理直气壮的她突然莫名地想哭。
但一想到弟弟可以去上学了，布兰达还是强忍住了泪水，用手背擦了擦双眼。
跟着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谢你，内克，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说那个男人？”
“我只知道他好像是在卡马农场工作。”
内克略微有些失望，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因此而被警局释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