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死者的右手和眼睛，是不是同时指向、看向这边。”李维恩等众人都过来后，指着尸体的右手和眼睛说道。

史密斯抬手示意李维恩往一旁退一步，自己站在了李维恩先前所站的位置。

“身体匍匐下去，和死者保持同一个水平线。”

李维恩从旁说着，史密斯随即照做，小心翼翼地趴伏在地上，眼睛几乎贴着地面，开始细致观察死者的周围环境。

持续了近一分钟后，史密斯微微起身，点头了点头，略显惊讶地说道：“确实如你所言，死者的视线和右手指正是朝着我们这边……”

“难道说，凶手在割断死者喉管之后，特意后退到这个位置，目睹死者痛苦地死去，而非进行补刀或径自离去吗？”

说到一半的史密斯，心中一动，立即想到某种可能，嘴里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梅妮听完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脸色微微泛白，但她努力挤出一丝苦笑：“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恐怖片导演嘛！下次如果要举办万圣节派对，我知道该邀请谁来设计场景了……”

莱斯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从这个角度看着尸体，默默地听着。

“不仅如此，你们看死者的视线射出的角度。”李维恩对他们点点头，然后再指了指死者的眼睛道。

“梅妮，你尝试站在死者的角度来看看。”史密斯说道。

于是两人同时匍匐下身子。

“还要再矮一点。”

“屁股要向上提。”

史密斯一边调整自己的位置，一边指挥着梅妮。

“现在你的视线就是死者死亡时刻的视角了。”史密斯点头确认。

“你能看清我的脸？”

“没问题，SIR。”

莱斯利跟着也是蹲下来，低头寻找视线，一直低到自己的脚踝处的位置后，那双冷清的眼眸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她的视线怎么这么低，从死者样子来看，她应该是在求凶手救她，或者放过她，可眼睛不该看这么低才对。”史密斯满脸不解地站起来道。

“也许凶手就像阿汤哥一样，几乎完全平行于地面。”梅妮转动着眼珠，提出了另一种假设。（碟中谍1，阿汤哥经典场景）

“我想凶手不会有让·雷诺那么靠谱的队友。”史密斯摇了摇头，否定了梅妮的推测。（指的是这里没有能够作为固定点的地方，可以用绳索之类的把自己吊起来。）

“猎人通常不会选择匍匐于地面，而是以俯瞰的姿态，以一种主宰者的身份去看待猎物。”李维恩同样予以否认。

见梅妮十分疑惑地看着自己，李维恩进一步阐述道：“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凶手一刀就让死者丧失了行动能力，目标明确，显然是有意致死者于死地，从而排除了激情犯罪、无差别犯罪及过失杀人等可能，那么无论凶手的动机如何，从广义上来说，死者在凶手眼中便如同猎物一般。”

“猎物？你是说，凶手将死者当成了猎物？”听了这话的史密斯，紧了紧眉头，语气有些重的问道。

梅妮虽然被两连怼，但一点都不在意，听史密斯这么说，只是一阵好奇的看着李维恩。

想知道为何他要这样形容凶手和死者。

莱斯利听了这话，站了起来，默默地听着。

“从现场来看，凶手使用凶器直奔死者咽喉，却没有一击毙命，可以说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死者丧失行动能力，却不会立刻死亡，也就排除了激情犯罪、无差别犯罪、过失杀人的可能性，那么剩下的不管凶手动机是什么，从广泛意义上来讲，死者在凶手眼中就是猎物。”李维恩点头应了一声解释道。

“嗯。”史密斯想了想后点头表示肯定。

“那会不会是，碰巧有人经过，看到死者这样趴着，然后……”梅妮也先是表示理解地点头，接着又想到其他的可能性。

不过话只是说到了一半，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比较荒谬，也就摇摇头不说了。

“死者颈部大动脉被割断伤口很深，且割破气管，会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并死去，从四周环境来看，除非这个路人在凶手的手离开时，刚好出现，然后直接跑过来，趴在地上看着死者，否则死者不可能会是这模样，但如果这样的话，这路人脑子绝对有问题。”

一直没说话的莱斯利法医摇摇头开口道：“正常情况下，路人经过看到死者趴在血泊中，不是被吓得大喊大叫退开，或者是直接离开当做没看见。”

“就算是会过来查看人是死是活，但也绝对不会趴在地上去看的，除非这个人是一个心理极其严重扭曲，或者是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但这样概率实在太低，暂时可以不做考虑。”

李维恩接着说道：“这也就从侧面印证了这两名死者是一起的，而并非一前一后遭遇凶手。”

“那是什么原因让死者临死前，将视线看得这么低？”史密斯对李维恩和莱斯利法医的看法很赞同，于是点了点头，可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抬手摸着后脖子一阵苦恼。

梅妮、莱斯利法医也是一阵苦思，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之前也曾猜想这是为什么，包括梅妮刚刚没有说完的可能性，最后我也是因为这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情况，让我肯定了凶手心理严重扭曲，并且还是一名连环杀手的可能性。”

“你们看，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和死者的眼睛完全处于同一个平面了，而且是直视。”

李维恩把心中猜想说出来的同时，从裤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调出拍照功能，蹲了下来，双手扶手机立在地面，对准了死者，而他的眼睛则是盯着手机屏幕最中心的位置。

“拍……不对，凶手用手机录下死者死亡过程，而他因为眼睛盯着手机，所以死者为了救自己只能是往手机看，或者是凶手用救她的谎言，骗死者往手机这个方向看。”看到李维恩这番动作，史密斯立即明白过来，脱口惊呼着道。

只是一下子说得太快，直接将拍照这话给冒出来，好在反应够快，及时的更正过来，并想到了两种可能。

“不仅看着死者一点点死去，还把死者的死亡过程录下来，这凶手也太...”梅妮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说着。

“比变态还...”

莱斯利看到李维恩这番动作，瞳孔骤然睁大了一些。

这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能想到的也是这两种可能，”

“要不然怎么会说他心理严重扭曲，你可以把这录像当成，凶手狩猎成功的战利品，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回味一番，获得这种扭曲心理的快感。”

“把犯罪过程当作战利品带走，实在是过于诡异...”梅妮听到此言带着深深地厌恶与鄙夷之情说道。

她实在无法理解，凶手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理状态。

“那么你是否认为，这个案子的凶手同样也是前几起连续割喉案件的真凶呢？”史密斯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询问道。

虽然在此时此刻，史密斯内心深处几乎完全确定了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他仍然希望能够听听这位新来的顾问给出的意见。

刚刚李维恩的表现，无疑让他对其产生了全新的认识。

“司长，我还没有看过其他案件的详细案卷。”李维恩摇头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