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也就是他的三姥爷战友给我相面三元聚顶的这个事儿我还真没听说家人说过,估计也是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当回事儿。
可刘青山前辈,也说了这个词,那就有点奇怪的朦胧美感了。
这件事儿奇怪在哪呢?
刘青山前辈在书里虽然非常推崇江相派,可他推崇的是江相派利用鬼神拿捏人心的术,认为他们是非常厉害的江湖旁门左道,说难听点是神棍。
但是他自己在说起这旁门左道东西的时候,又煞有其事感觉跟真的一样,有点真亦假来假亦真的感觉,甚至让我觉得他是瞎话说的多了自己都信了。
之前我甚至觉得,他夸我这面相好,是客套话,就像我看到朋友家的孩子,明明长的歪瓜裂枣,我也会说这孩子长的挺别致,面相奇特,必然是个人物。
再深入一点,可能是看到一个眼神清澈坚毅的年轻人要出门打工了,夸他面相好,给他点心里暗示和安慰,让我真觉得自己非同凡响,干啥事儿都有劲儿。
可再想想,如果他不是看我面相奇特。
为啥赠我这本手抄书?
还只收了我一块钱?
火车上那么多人,为啥偏偏是我?
从心理上来讲,我也希望刘青山是个神调门的神仙中人,看我这个三元聚顶知道我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接近我提拔我。
可理智又告诉我不是这么回事儿。
再加上勇叔的那句,江湖皆是术,神调出神仙的赞誉,更让我对这段经历有种庄公晓梦迷蝴蝶的感觉。
想来想去,越想越迷糊,干脆不想,管他三元聚顶还是三花聚顶亦或者三花淡奶三鹿奶粉的,又不能当饭吃。
当务之急,是安慰我这个表哥。
他能正八经的跟我说这么多掏心窝的话,说明他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我诚恳的对他道:“哥啊,对不起,我让你寒心了,要不我请你去大程庄找床架子,再吃顿小烧烤?”
陈建军骂道:“寒个鸡拔毛,下次赚钱的时候带上我就行了!”
说完,他扭过头就要睡。
“咱们酒店的三楼,是个赌场,赌的很大,你知道不?”我问道。
陈建军猛的坐了起来道:“啥?真的假的,三楼不是会客厅吗?”
“你在这里干了三年,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可想而知这件事瞒的有多严,咱们打个牌打底一块封顶十块,三楼那个赌场去赌的人都是用麻袋装钱,能进三楼才能赚到大钱,我的目标就是这个三楼。”我道。
陈建军的眼睛里泛起了光,他道:“我艹,老表你真的是能人,我没看错,要不我问问财哥?”
我摇了摇头道:“财哥肯定不知情,他要是能跟三楼联系,不至于这么浅显的千术都看不穿,我觉得那个豹哥可能会知道一点,所以才会故意破他的千术想要接近他,本来按照我的想法,他在输钱之前肯定会找我,我在找他示个好交个朋友兴许就能进三楼了,可他一下午都没有找我,倒也沉得住气。”
“老表,这可不成啊,你进酒楼当保安是走的财哥的关系,今晚咱们还一起喝酒了呢,我虽然看不起财哥是靠着姐姐混的经理,可他这人对朋友也是真的挺不错的,你要是投靠了阿豹,财哥还不气死了?”陈建军道。
“哥,我们要的是赚钱,进三楼只是第一步,我不知道勇叔到时候会有什么安排,就算他不安排了,三楼里面的机会也比楼下大的多。”我道。
“我担心的是财哥没有那么大的肚量,他一旦发现你跟阿豹走的近,肯定会赶你走,甚至还会找你麻烦。”表哥犹豫道。
“他敢找我的麻烦,那就不能怪我了,财哥这个人做朋友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可跟着他干绝对没有前途,再干五年也是服务员,姐夫在三楼开赌场,一个做大堂经理的小舅子几年了不知道一点风声,这说明什么?阿旺这个姐夫压根儿就没把这个小舅子当回事儿,甚至还在防着他!其实在我看到他去吧台私自拿钱打牌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有大用。”
“说句难听的哥,咱俩合伙做生意,我缺钱了去找你要都行,绝对不能私自去账上拿,这是大忌!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是他姐夫我也不用他!”我道。
“财哥这人是毛病不少,可人不错的,真的。”他道。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现在的想法还没那么复杂,我只想找出这饭店风门里隐藏的提将,借着这个机会进三楼赚钱,等待勇叔给更大的机会,他不挡我的路,他就还是财哥,挡了我的路,我也不会给他留面子!”我道。
“哎。别说了阿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陈建军表态道。
“哥,我们这样的人,遇到一个机会,太难了。”我道。
“老表,其实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费劲儿。”陈建军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我问道。
“你怕是不知道勇叔的能量,你别看勇叔天天穿个拖鞋背心跟隔壁家大爷似的,可这老头能量大的很,别说这个金桔村,就是整片开发区勇叔也是跺跺脚就要晃三晃,让他跟老板旺哥打个招呼,他立马就会把三楼交给你来打理。何必这么费劲儿呢?”陈建军道。
“他凭什么帮我?凭我乡下来的高中没毕业?凭我会说两句江湖黑话打了两次架?”我道。
“他不是看的起你吗?不然会捧你场?”陈建军诧异道。
“看的起我?表哥,我也不怕丢人,实话告诉你,勇叔的能力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在他对我表现出那么一丁点兴趣的时候立马给他跪下,求他给个机会,这才有了你所谓的他看的起我,这是我用我的尊严换来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进三楼是勇叔给我的考题,他出的考题,我跑去让他帮我作弊?”我道。
陈建军瞪大了眼睛道:“你真给他跪下了?”
“嗯。”我道。
“服。我踏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明早我就去找勇叔,说叔,我给您磕一个,不过他多半以为我脑子抽抽了,说到底还是先看得起你,放心吧老弟,哥知道怎么办了。”他道。
不过这家伙的脑回路也是非常奇怪,上一刻两兄弟推心置腹雄心壮志,下一刻,他就从床头摸出了一副扑克牌道:“没想到你还会千术,教我两招,看我不赢死阿豹那个狗杂碎,这两年打牌我也输给他两三千块了!还以为狗日的运气好,原来是老千!”
教你两招?
我自己就会这一招。
还是用自己屁股差点失守换来的。
阴差阳错的撞到了用类似办法的阿豹而已。
不过这话,别说兄弟了,亲爹娘也不能说啊。
我故作高深的道:“十赌九诈,不赌为妙,沉迷赌博,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