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月跌跌撞撞地跑出医院。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医院白色的墙壁在她眼中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会倾倒下来将她掩埋。
她捂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仿佛有人用一把钝刀在一下一下地切割着她的心脏。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爱她的林天,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她踉跄着走到医院门口,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
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她面前停下,刺眼的车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陈霖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沈怜月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怜月,你这是何必呢?”
陈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也带着一丝无奈。
“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沈怜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霖,声音沙哑。
“不,他爱我,他爱了我三年。”
“三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沈怜月紧紧抓住陈霖的外套,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霖看着沈怜月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下午看到林天出车祸的新闻时,沈怜月的反应。
她明明已经被伤透了心,却还是第一时间开车赶来了京城。
他不明白,林天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如此付出。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林家大房的长子,拥有庞大的家世和权势吗?
陈霖不想让沈怜月继续沉溺在对林天的幻想中,他咬了咬牙,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如今已经有了新欢,你又何必苦苦纠缠?”
“难不成,你还想给他当情人吗?”
沈怜月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情人?”
“我才是他的妻子!”
沈怜月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屈辱。
她怎么可能会去做任何男人的情人?
沈怜月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陈霖递过来的外套。
陈霖的外套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某种她从未闻到过的香水味,这味道让她感到陌生又安心。
她任由陈霖扶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辆红色的跑车。
沈怜月坐进车里,车内的暖气让她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但她心中的寒意却丝毫没有减退。
她转头看向窗外,医院的灯光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我不会再回去求他了。”
沈怜月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我沈怜月,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向他低头!”
陈霖发动了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怜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放心吧,怜月。”
陈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红色的跑车在夜色中疾驰,留下两道长长的红色尾灯。
VIP病房。
林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缠着绷带。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林天的助理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林总,货车司机那边已经派人守着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助理恭敬地站在床边,汇报着情况。
“还有,沈小姐……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已经离开京城了。”
林天听到这句话,眼皮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沈怜月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了。”
林天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
“不用再管沈家的事。”
“等货车司机苏醒,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林总。”
助理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下午,林天便听说货车司机醒了。
他直接坐在轮椅上,打算亲自去见见。
刚到病房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林楚雄的声音。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林楚雄的声音带着压迫感,在不大的病房里回荡。
“我……我……”货车司机的声音虚弱而颤抖,显然还惊魂未定。
“天儿是我的长子,谁敢动他,就是跟我林楚雄过不去!”林楚雄语气强硬,仿佛在宣示自己的权威。
林天在门外听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太了解林楚雄了,这分明是想借着这件事情,在爷爷面前告二房的状,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是……是林牧……林家二少爷的儿子……”货车司机终于吐出了一个名字,声音细若蚊蝇。
“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装成酒驾意外……”司机又补充了一句,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林楚雄。
林楚雄满意地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好,很好!你跟我走一趟,当着家主的面,把一切都说清楚!”林楚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
林天给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推开了房门。
林天坐在轮椅上,目光冰冷地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瑟缩在床上的货车司机身上。
林楚雄看见林天,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得意转为关切,快步走到林天身边,语气里满是担忧。
“天儿!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他伸手想要触碰林天,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似乎是怕碰到林天的伤口。
林天微微侧身,避开了林楚雄的手,眼神依旧冰冷。
“爸,我没事。”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一般。
林楚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清了清嗓子,将刚才货车司机的话转述了一遍。
“天儿,你听到了吗?是林牧,是那个畜生干的!”林楚雄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仿佛恨不得将林牧碎尸万段。
“爸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绝不会放过他!”他握紧拳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林天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林楚雄的伪装,让他感到一阵心虚。
林楚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天儿,我知道,过去的事情……”林楚雄试图解释,语气有些吞吐。
“过去,是我不得已,才让你和你母亲离开京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愧疚。
“那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啊!”他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强调自己的良苦用心。
“现在你回来了,你永远都是我的长子!”林楚雄看着林天,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