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交错瞬间,皆是各自猜测。
“金长老,迷龙秘境入口位于共一门内,怕是门下有异徒藏匿啊。”
苏牧遮话语说得直接,一向要强的金法持身份证亦是罕见沉默了。
“眼下镇山宗随时可能开战,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迷龙秘境的甬道。”
而一旁的李成缘看着二人默不作声,心中窃喜:“少了方惑那个祸害,太上长老你们怕是没机会了。”
“李成缘。”金法持突然开口,后者心神巨颤。
“莫非我露出了什么马脚?”
他偷瞄了两眼,在金法持的脸上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事到如今,只要自己流露一丝丝的心虚,定会被金法持一掌拍死。
他硬着头皮,面露焦急:“太上长老,我认为当下应该派出弟子通过其他入口进入秘境,与方宗主取得联系。
只不过若是这般,我门下弟子怕是会折损不少啊。”
闻言金法持沉吟不语,慢慢摸着胡须静静思考着。
随后他似下了什么决心,语重心长道:“成缘,宗门待你如何?”
李成缘瞳孔一缩,当即感到不妙,却坚定跪下,语气诚恳道:“共一门养育了我,我今日所得皆是共一门赐予。
弟子愿为宗门肝脑涂地!”
“嗯,好!你的这份心我感受到了,现在你挑选些门内好手,通过东北角的曲境入口进入秘境之中,与方惑取得联系。
告诉他,我们在两天后内外发力,重新打开秘境甬道!”
苏牧遮欲言又止,毕竟让一宗之主执行这类风险极高的任务太过冒险了。
毕竟未知的秘境入口其中危险晓是元婴强者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李成缘却不过是结丹后期修士,危险不说要是他死在秘境之中,方惑不知外界情况。
那么对三宗来说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李成缘犹豫了,他并不怕死,只不过为了此事去死,对他未免太不值得。
见状,金法持虎眸一冷,寒光激射而出。
声音如狼低嚎:“怎么,你不愿意?”
“成缘感念宗门恩遇,绝不敢推辞!”说着李成缘重重一礼。
至少表面上他岂敢说个不字。
“好,那么你现在就出发,记住,事关重大,就是你们所有人都死在秘境之中,也无法让方惑知晓!”
李成缘心中如火在烧,似刀在绞,就算自己实力低微,可这些年对宗门绝对是一心一意。
但金法持从来未曾正眼看过他,如今更是将他当做炮灰来使。
自己可是一宗之主!
可实力的鸿沟不是些许豪情壮志可以填补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与金法持争辩的本领。
拳头在袖袍下紧了又松,直到最后他妥协了。
“成缘领命!”
说罢,他躬身退去。
待李成缘走远,苏牧遮颇是不解地问道:“结丹修士我们也有,何必让李成缘冒这个风险,他怎么说也是共一门门主。
若是阵前身陨,怕是对士气会有不小的打击。”
金法持点点头,开口道:“我自是知晓,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信任的只有他。”
苏牧遮莞尔一笑,轻轻摇头:“看不出来,怎么想刚才那番都似你在逼他。”
谁料金法持目光坚毅,却有些无奈说道:“成缘是个好孩子,可惜他心思太多,修士应该以修行为重,为了资源绞尽脑汁,
暗下毒手我都能承认他,可惜他对修行太过随意了,相反对凡人权术倒是上心。
这也是我不敢把宗门真正交给他的原因,修为不足都是其次,要是带着共一门如老鼠一般向人乞怜。
师兄的心血就白费了。”
“所以,你是在锻炼他?”
苏牧遮有些不解:“锻炼的方式很多,何须这般极端。
金法持摇了摇头,起身说道:“在生与死的搏杀中,方能领悟大道。有所失才能有所得,这才是修道。”
他的目光幽幽,不似之前那般狂躁鲁莽,反而多了些愁绪。
望着李成缘离去的方向,看着晨曦如纱披在他沉重的身影一时间,金法持坚如磐石的心也有了丝触动。
“师兄,成缘天资实在一般,恐难当大任只希望他的心性有朝一日能有成长吧……”
——
秘境内,方惑还在风中凌乱,他很快分析出应当是共一门出了内鬼。
“能靠近秘境施展手段的有一定地位,与我有仇的无非是力拔那小子了。
可那黑鬼是金法持的真传弟子,不可能放他师傅一个人去挨打才是。”
思绪中,方惑的眸中一丝皎白启明。
“李成缘?”
李成缘乃是共一门门主,地位够高。
且三番两次因方惑吃瘪,说间接结仇也说得过去。
但这不足以支撑他干这类荒唐事。
方惑见过不少宗门阵前倒戈,原因无他,逃不过重金收买,人心涣散,争权夺利。
但方惑没有实际证据,拢共见过李成缘三次。
“莫非让我猜测有内鬼也是镇山宗的设计,这甬道当真是自己塌的?”
思绪翻飞之时,刘十三走到方惑的身边。
开口道:“我们知道另外一处出入口,只不过风险很大,我们兄妹三人也险些困在其中。
不过我们同方道友联手,要出去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那我宗弟子怎么办?”
刘十三摇了摇头:“结丹以下绝无可能通过灵气乱流。”
这时方惑想了起来,询问道:“是谁喊你们来送的,居然还能让你们寻到地方进入秘境?”
刘十三一阵阵无语,不知如何开口辩解。
“我们安亭三杰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对客人的隐私一概不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行了,卖就卖,还扯上职业道德了。”方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打断道。
刘十三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见他破口骂道:“方贼,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是拿钱办事的刺客,不是卖的!”
“行了行了,本质上所有拿别人钱,如何出卖时间,出卖灵魂,出卖自由的,都可以理解为卖的。”
刘十三反问道:“那,那你呢?”
方惑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无所谓道:“我是白嫖的。”
说罢转身离去思考对策,留下风中凌乱的刘十三反复咀嚼这话中真意。
“方道友能得雷道感悟,他的话定不会如此简单,虽说话糙了一点,但我好像要隐隐感受到其中练道哲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