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行眯了眯眼。
顾狗，她私底下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乔安这会儿忘了顾璟行近在眼前了，气得狠狠捶床：“老娘这辈子没受过这委屈！他居然让老娘陪别的男人！
疯狗，畜生！他混蛋！”
骂得凶，但人长得甜，更别提甜丝丝软弱无力的声音。
骂人也骂得像撒娇似的。
顾璟行就冷冷地看着。
乔安在床上骂了好一会儿，感觉嗓子有些干，皱着眉看向顾璟行：“渴了。”
顾璟行到厨房倒了杯冰水给她。
乔安接过来喝了口，嫌弃道：“要热的。”
顾璟行理都不理：“爱喝喝，不喝滚。”
乔安瞪大眼睛：“你让我滚！”
顾璟行没动作。
乔安将杯子桌子上一扔，水杯侧倒，冰水哗啦扑在了床上。
乔安伸手抓住裙摆，一提，转身就在床上滚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顾狗让我滚，他不要脸！不是人！呜呜呜呜呜可怜我失身又失心，为他千里迢迢跑回国内——”
声音又娇又软，一响十叠。
不知从哪学的撒泼打滚，心理年龄超过三岁都不好意思喊这么大声！
若她清醒，顾璟行怕是得把人摁在床上给她一巴掌。
但她是个醉鬼。
顾璟行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教养在此刻被乔安强制归零。看着她，眼里不仅没有一丝旖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乔安这会儿就是个醉鬼，滚了一会儿觉得好玩，顿时滚得更欢了。
然而滚来滚去让她胃里翻腾得愈发厉害，本来不怎么想吐，没几分钟就趴在床边张嘴，哗啦一声吐了出来。
乔安晚饭就吃了点水果，又喝的是起泡酒，胃里并没有多少东西。
吐空了以后胃里舒服多了，但酒意却更重了，人蔫巴巴地趴在床沿哼唧。
顾璟行看着她作，等她不动了才上前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睡了？”
乔安没动。
顾璟行弯下腰，想把人抱起来。
谁知刚靠近，乔安突然探起身子，张嘴咬上他的肩膀。
“嘶——”
顾璟行猛地将人推开：“你是狗吗！”
顾璟行推得又猛又用力，乔安摔在床头，脑袋嘭一下磕在床板上。
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疼得更厉害，乔安张嘴就哭了起来：“呜呜，你欺负我！你打我，你敢打我！靳叔，靳叔！他打我！”
顾璟行正揉着肩膀，动作一停：“谁？”
“我无所不能强到可怕的靳叔！”乔安睁开湿漉漉的眼瞪他，“你死定了！靳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璟行看着她：“‘jinshu’是谁？”
他倒是忘了，可以趁着乔安醉酒从她嘴里套些消息。
“靳叔就是靳叔啊，你傻啊？”乔安又开始哼唧，揉着胃，“好难受啊，好疼啊。爸爸，妈妈……”
喊完以后她顿了顿，又哭得更厉害了：“呜呜，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是孤儿……”
顾璟行看她疯疯癫癫，知道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黑着脸倒了杯温水给她灌下去，又让酒店送来解酒药喂下，把人塞到被子里。
乔安还想挣扎，顾璟行直接用被子把人捆住，不让她动。
乔安像虫子似的动了一会儿，见真的没办法挣脱就老老实实睡了。
顾璟行被她折腾出一身热汗，见她睡着了，便起身往三楼走去。
...
宴会上。
林汐应酬一圈，把顾璟行即将投资艺术品的消息彻底扩散出去。
夫人社交的好处就是，只要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经过枕头风吹到男人耳边，既不担责任又行之有效。
休息期间她翻了下手机，看到顾璟行发来的消息，拧了拧眉。
...
顾璟行洗澡出来，林汐就刚好进他的房间。
“怎么没多待一会儿？”顾璟行看她微微气喘，似乎回来得很着急。
“你怎么样，没事吧？”林汐围着他转了一圈，“头疼？吃药了吗？”
顾璟行将手里的毛巾扔到赃衣篓：“没事，已经吃过了。”
林汐松了口气：“我走的时候去二楼找乔安，却发现二楼乱糟糟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她目带关切：“你见过她吗？她不会出事吧？”
顾璟行顿了下，观察了下林汐的表情：“没事，醉了，被保安送回来的，在楼下睡着了。”
林汐脸上意外：“她回来了？”
不是该被男人们带走吗？
顾璟行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你也累了，早点洗澡休息吧。”
林汐也不好多问，便回了房间。
顾璟行拿出电脑处理了一会儿工作，直到凌晨才合上电脑。
刚关了床头灯，外面楼梯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顾璟行拧眉坐起身：“林汐？”
没人回答。
顾璟行下床出门，就见乔安只穿着内衣，摇摇晃晃上楼。
身上湿答答的，头发还正滴着水。
顾璟行伸手把人拦住：“你掉进泳池了？”
乔安抬头，目光湿漉漉地看着他：“顾璟行。”
顾璟行也看着她。
“我害怕，”乔安一眨眼，眼泪掉下来，“好黑啊。”
“那就开灯。”顾璟行不悦，不知道这醉鬼又要耍什么花招。
乔安抱住他，像小兽似的眷恋着他的怀抱：“着火了，我梦见着火了。”
顾璟行碰到她的皮肤，掌下一片冰凉。
“你洗冷水澡了？”
“我救火了，”乔安声音都在发颤，“可是不管我怎么浇，火都灭不了。”
顾璟行猜测她可能是做梦了，梦里着了火。人睡懵了，就去洗手间开了淋浴。
犹豫了下，伸手将人抱起来，想把她送回房间。
乔安却抱住他：“不要回去，害怕。”
深夜，别墅里又静又黑，顾璟行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喑哑有安全感：“没着火，你只是做梦了。”
乔安没回话，却把头往他的怀里更深处藏去。
顾璟行只能把人抱回自己房间。
在洗手间用毛巾把人擦干又抱到床上。
这次，乔安没再哭闹，安安稳稳地睡在顾璟行的怀里。
夜里她哭了两次，声音又细又小。那迷茫无助又恐惧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顾璟行生疏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哄道：“睡吧，我在呢。”
乔安手手脚脚地缠上来，像是恨不得融入他的身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