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峰死后,阿强对待我的态度更加恶劣。
总是喜欢刻意的针对,仗着他自己是红棍,给我找麻烦。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以养腿伤的名义,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去社团。
随着肥民出狱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也想刻意的疏远霹雳仔,省的他再想拿我当枪使。
而霹雳仔这段时间也越来越忙,几乎整日都不在社团之内。
这天。
我悠哉的坐在阿泰商铺门口,等待这弟兄们去收保护费。
“柏哥,这是这个月的保护费。”
阿泰将保护费和一包万宝路递到的面前,笑呵呵的说。
“谢了。”
我笑纳了他的好意,将香烟拆开包装点燃一支:“你父母身体怎么样了?”
“除了老豆还需要休养,老妈已经痊愈了。”阿泰接过我递给他的一支烟,说。
“最近福义兴的人还来过吗?”
“没有。”
距离福义兴话事人之争的期限越来越近,他们所有人都在忙着筹备,也没时间再来找麻烦。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柏哥,我跟老豆商量好了,他已经同意让我加入社团,不过他叫我跟在你手下混。”
阿泰挠了挠头,说。
“你确定想好了?”
“想好了。”
“过段时间吧,等我大佬出来后,我再推你入社团。”我吸了一口烟,点头应下。
如果没有我做推,像阿泰和陈松这种人想入社团,只能做最底层的蓝灯笼。
当初若不是肥民给霹雳仔传信,我也是蓝灯笼,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上正式成员。
而像阿泰这么能打的人,如果他进入社团,一定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我也是打心眼里欢迎他。
“谢谢柏哥。”
有了上个月我给所有商铺主退钱的事件发生,这个月的保护费收得非常顺利。
没有一户拖拖拉拉。
顺利的收完所有钱,我刚回到社团,脚步还没有跨过大门,一个小混混从背后叫住了我。
“陈柏。”
我回过头看去,对方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倚在旁边的大树下叼着香烟,看他的架势应该是在这里等了很久。
“你是哪位?”
我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不是我们社团成员。
“陈松是你哥吧?”对方吊儿郎当的问。
“是。”
当我听到陈松这个名字时,我顿感大事不妙。
“你在我们场子出老千,我们老板找你过去谈一谈什么处理。”对方说。
闻言,我眉头一皱。
从小,陈松对于扑克牌,牌九,骰子这些赌类娱乐就十分热爱。
孩童时期,我和城寨中同龄人的娱乐消遣方式就是简单的捉迷藏,跳格子。
而他就在钻研练习赌技,然后偷家里的钱出去赌。
他之所以能跟秦恳关系要好,就是因为两人是一丘之貉,都喜欢去街道边赌牌。
说他出千被抓,我一点不用怀疑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性,这个人肯定是我哥。
“你们是哪家场子?”我谨慎的问。
其他都好说,我最担心的就是陈松落到福义兴的手里,那样,我非但难救他,反而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门兴路万宝棋牌。”对方自报名号。
“行,我跟你去。”
我点了点头,那个片区不属于福义兴的地界,这就让我放心很多。
剩下的,顶多是破财免灾。
但为了谨慎起见,我对身边的望仔低声吩咐:“我先跟他们去一趟,一个小时没回来,再把这件事告诉伍哥。”
“是。”
整个水房分舵,我目前最信任的红棍,也只有乞丐伍。
跟在那名混混身后,我,阿盛等十几个弟兄一同前往了门兴路。
“老板,陈柏到了。”
推门而入,小混混向沙发上一个女人汇报情况。
我的目光快速打量了一番,在这间屋子里,摆放了十几张赌桌,全部爆满。
除了那些赌客们之外,十几个马仔分布在不同位置,警惕的看着我们这边。
“柏哥,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又不是叫你来打架的。”女人妩媚一笑,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个子高挑,身材消瘦,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感觉。
长相呢,谈不上漂亮,很普通,只不过身上伶俐的气质却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敬畏之心。
“阵仗不大,一个小时内谈不拢的话,还会来更多的人。”我淡淡一笑,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我们水房在屯门区也算得上大社团,平日里无仇无怨的话,我想这个女人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女人莞尔一笑,目光扫了一眼后方一间紧闭的房门,说:“外面还要做生意,走吧,去里面聊一聊。”
“嗯。”
我用鼻音应了一声,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这期间,我的手时刻准备着随时把枪,混江湖这些天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待未知的人和事,要保持时刻的警惕。
房门打开。
陈松被五花大绑的躺在地上,除他之外,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马仔负责看守。
“出去吧。”
女人进入办公室,冲那名马仔交代道。
马仔点头退出房间。
“都在外面等我。”
我也交代阿盛他们一句,独自一个人走进房间,并关上了门。
“说说吧,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坐在女人的对面,目光只是扫了一眼被陈松,确定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也不理他。
“按照规矩,出千被抓肯定是要剁手的,只不过他自称是柏哥你的哥哥,我这才派人去通知的你。”
女人优雅的端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水:“你们兄弟俩长得蛮像嘛。”
“嗯。”
我应了一声,等待她开出条件。
“喝完这杯茶,人你就可以带走了。”女人抿了一口茶,说。
“什么意思?”我问。
她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就要放人,这让我不禁有些犯嘀咕。
“我没有条件,就是单纯想跟柏哥交个朋友。”她淡淡的笑道。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女人认真点头。
这让我有些懵了,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她什么都不图,才最有可能图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