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城暗中。
几名将士聚头。
“张相让你我等人动手,本来都已做好准备,待曲将军宴请他过后,所有人酒醉之际,我等趁其步入偏僻小巷时冲杀进去,将其乱刀砍死,曲将军最多禀报陛下,不会细究。”
“该死的是!这新任制置使竟然是让曲将军当众说出不能得罪他的言论!如此一来,再杀他,曲将军肯定会严查到底!”
“那制置使的风头正盛,此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只能耐心等待,以待动手之时!”
“此人十分奸诈,说不准他的所有行动都是故意为之!”
“给张相修书一封,禀报此事吧!”
“.......”
商议一阵后,几名将士解散,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
青峰城酒楼。
清瑶始终冷着张脸跟在林楚身侧。
她看林楚越发不爽!
此人不仅胆小怯懦,一些小心思还特别多。
编了个子虚乌有的计谋欺骗曲风,
美名其曰是美人计,实际上,不过就是他看上那名挨打的小娘子,想要带回家罢了!
利用公权,满足私欲!
就算林楚做好了截断江河的事,也无法掩盖他卑劣的性子!
此事待回了京都,自己一定要禀报陛下!
对于身旁的超低温,林楚自然感受的到。
这妞一天到晚的,不是在气,就是在气的路上。
气还挺多!
在女帝面前,她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幅面孔?
清瑶为何生气,林楚当然知道。
不过林楚懒得多解释。
清瑶有为将世家子弟的一种通病,自以为是且一根筋。
加上她又是个女子,有骄蛮的属性加持,是很难解释的。
调教之路任重道远。
旋即二人迈步进入酒楼当中。
.......
酒楼最大的包厢内。
“曲将军,谷神教中民众虽说略有怨言,可迄今为止都未有哗变的趋势!”
坐席上,一名身着儒装的男子皱眉道:“而且谷神教首领警惕,不曾踏入城中一步!”
“我们耗费那么多银钱,给谷神教高层摆下宴席,也没见他们之间有何冲突发生!”
“这新任制置使的计谋,完全是无稽之谈!”
此人名唤张圭,是曲风的行军参谋。
跟随曲风许久,也是对林楚计谋保持怀疑态度最深的人。
“他还将青楼女子带入府衙?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张圭气愤道:“曲将军,您怎的都不阻拦他?!”
也就张圭敢当众与曲风如此讲话。
府衙当中塞妓女?
怎么想的?!
这不是把府衙当青楼了?
我们这些当官的还要不要脸了?!
曲风摆摆手道:“张参军切勿胡言,离间之计进展缓慢,本将军也在苦恼用何办法破局。”
“今日制置使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错的想法?!
包间内的众人都是面露疑惑之色。
张圭沉吟道:“若说想让青楼女子去服侍那些谷神教高层,以此来让他们沉沦其中,我认为可能性并不大!”
如此的情势之下,谷神教的那些高层们,岂会因女子而动摇军心?
“的确不大。”
林楚推门而入,出声道。
“好大的胆!竟敢不敲门而入?!”
包间内的将领立即是拔剑站起。
“住手!这位便是青峰城新任的制置使,林渚!”
曲风制止道。
“美人计,也只是其中一计罢了。”
林楚淡笑走进来,清瑶侍剑在册。
其中一计?!
又整个连环计?
张圭冷笑出声道:“我说制置使大人,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你此前在都城高谈论阔所做出的连环计,迄今为止还没产生效果!”
林楚淡笑。
心中想着,这厮挺针对啊!
该不会是张相的人吧?
林楚颔首道:“的确,引民哗变、离间高层这连环计,如若谷神教内,有一两个有些才智之人,便会被想办法破解。”
“不过,此两计的真正目的,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拖延时间?!
闻者皆是一怔。
整个包间内都陷入安静当中。
一双双懵逼的大眼睛,都是看着林楚。
反倒是张圭脸色怪异道:“该不会,你是真打算利用截断江河来渴死他们?”
林楚摇头道:“非也非也,实际上我还有第四计,蓄水决堤,水淹谷神!”
蓄水决堤,水淹谷神!?
听到此话,众人皆是打了一个寒颤。
北庭人不善水,尤其是北部那些部落的人。
一旦是碧澜江决堤而下,这二十万大军至少死伤过半!
这都还没算渴死的部分!
好毒的计!
林楚淡淡道:“倘若谷神教大军猛烈抵抗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决堤。”
曲风咂舌,没想到林楚竟然这么狠?!
清瑶则是撇撇嘴,这家伙还装起来了?
明显是女帝不让他执行第四计!
张圭冷笑道:“说的倒是轻巧,若真如此,你怎么不直接决堤?让我们一干人等耗在这青峰城作甚?”
“我看你就是说大话!”
曲风皱眉,制止道:“张圭.......”
不过他的话却被林楚给打断了。
“张参军莫非是想背逆陛下?!”林楚声音陡然拔高。
吓了张圭一跳。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圭反驳道:“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那你如何说出此等荒唐之话?”林楚声音愈发冰冷道:“之所以不决堤,为的收编谷神教大军,否则蓄水决堤之计实施,这偌大的谷神教大军还能剩多少?!”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决策!”
“你表面讥笑本官,实则暗讽陛下,可谓不忠奸臣,你该当何罪?!”
经过林楚这么一提醒,张圭立即反应过来。
他也猜测出,林楚很有可能提了这个计划,但却被女帝给拒绝了。
毕竟消灭谷神教大军和收编谷神教大军,孰重孰轻,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
加之林楚这么大的一个帽子扣下来,直接给张圭的胆都吓破了。
“曲将军,我没有.......!”张圭还想求助曲风。
可林楚还是先一步喝止道:“本官身为制置使,掌控一城之权,对你这不忠奸臣,岂有放过的道理?!”
张圭吓的浑身一颤,不知所措。
林楚心下暗笑。
狗东西,还背地里说老子坏话?
吓不死你!
往往爱背地里说人坏话之人,本性都是胆小怕事。
只要是事落在他头上,立刻便是大脑空白,不知所措。
这种人,难成大事!
曲风叹息一声。
他知道林楚也就是吓吓张圭罢了。
“张圭,向制置使道歉,兴许他能饶你一命!”曲风道。
张圭脸上青红一阵,内心的自尊心作祟,令其短时间内难以抉择出来结果。
最终,还是求生欲战胜了自尊心。
他朝着林楚深深一拜道:“制置使大人,先前是下官口无遮拦,不知分寸,实在抱歉,还望制置使大人恕罪则个!”
林楚面色淡漠,冷哼道:“此事我暂且压下,若张参军未来还有个什么唐突之举,本官不介意呈禀陛下!”
“入座吧!”
张圭身躯一抖,知道自己这把柄,是落在林楚手里了!
一时半会儿林楚估计都不会放手。
属于是要被拿捏很久的情况!
张圭如同夹着尾巴的猫,老老实实入座。
周围其他人见状,咽了咽口水,看向林楚的眼神也都是蒙上一层畏惧。
好家伙!
这家伙三言两语的,就给张圭整的服服帖帖的,这谁还敢得罪?!
林楚内心窃喜。
刚入城去青楼一遭,让曲风帮自己在军中立威。
来酒楼,这张圭又帮自己在军中高层中立威。
一来二去的,帮林楚省下不少麻烦。
一旁的清瑶刚准备坐下。
那张圭忽的眼球咕溜一转。
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给林楚表表忠心,刷刷好感度,说不准林楚能早些放过他。
“哎!你一个侍女老老实实站着,入什么席座?!”
张圭开口阻止道。
林楚顿时间对其惊为天人!
张参军,你哪里是参军啊,你简直是虎将啊!
不然能这么虎么?!
清瑶面色如霜,冰冷道:“你说,我是他的侍女?!”
张圭嗤笑一声道:“制置使大人,您这侍女缺调教,我替您好好教教她!”
这张圭倒是把林楚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清瑶确实缺调教,不过这话,林楚可不敢说。
林楚忍不住称赞道:“张大人,你之勇猛,千古无二啊!”
“啊?!”
张圭愣住,不明白林楚在说什么。
锵啷.......!
下一瞬,寒芒闪烁,剑光在席间掠过,直刺张圭。
叮.......!
金戈火花迸现。
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曲风已经拔出佩剑,抵住一道散发寒光的剑刃!
清瑶竟不知何时已经杀到张圭面前。
好快!
席间不少将领都是心下咂舌。
这女子的身手,竟如此过人?!
也只有曲将军能够跟得上她!
实际上,曲风内心也十分诧异。
他是因为距离张圭近,而清瑶远。
如若两人的距离一致,清瑶动手之时,曲风是根本反应不过来的。
好恐怖的身手!
这位新任制置使身旁,竟然有这么一位恐怖的高手护身?!
“你.......?!你怎么敢的?!”
张圭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闭嘴!”
曲风喝令制止。
这家伙平时都好好的,怎么今日尽犯糊涂?!
林楚内心发笑,胆小怕事之人遇到事,大脑的决策能力就会下降,导致期间的抉择都是错误的。
“张大人,我最多就是与你争一争口舌,可这一位是真能杀你啊!”
林楚淡淡笑道:“诸位,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清瑶姑娘,乃是将领世家出身,与陛下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是陛下派来保护本官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刚刚她若杀了张大人,陛下也不会问她的罪!”
张圭浑身一颤。
这下他反应过来,他刚刚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张圭都快吓尿了,连忙拜礼道:“清大人饶命!是我猪脑,是我嘴贱!清大人饶命啊.......”
周围众人静若寒蝉。
心中却想,女帝连这样的近亲之人都派到新任制置使身旁,得多看重这位新任制置使?!
顷刻间,众人看林楚的眼神,又是蒙上了一层尊重!
清瑶微微皱眉。
明明是自己出手惊艳全席,怎么这些人却都敬重地看着林楚?!
算了,不管了,肚子饿了。
清瑶入席,自顾自地吃起来。
如此失礼的行为,众人此刻也不敢说什么。
而后纷纷的和林楚攀谈碰杯起来。
毕竟相较于冰冷如霜,动辄雷霆的清瑶而言。
看起来文质彬彬,面带笑容的林楚更好交流。
酒过三巡,曲风等一干将领已经开始拉着林楚的手称兄道弟。
不得不说,酒的确是一个拉近人的好东西。
再过一会儿,酒劲上头后,一干将领又是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对林楚诉说着军旅生涯的不容易。
北庭遭遇大变,家园被毁,战友死的死,残的残。
即便北庭后来重建,可因国力衰退,军费大打折扣,他们每个月的俸禄也是一降再降。
现在都得憋好几个月才能够去青楼一次。
好家伙,这才是重点是么?!
直到夜深,各大将领都被侍卫带回。
林楚领着清瑶也朝着别院走去。
夜幕如墨,明月高悬。
夜风吹来,沁人心脾。
“你喝的不比他们少,怎么你没醉?”
清瑶好奇问道。
“嗨,就这时代的酒,我喝之如水!”
林楚摆摆手道:“有机会我酿个猛酒给你尝尝?”
“尽会吹牛,我看你还是早日想办法解决谷神教之难吧!”清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不信啊?那等着瞧吧。”林楚嘿嘿一笑。
到时候,给你三碗喝下去不省人事后,嘿嘿嘿.......
别误会,林楚只是打算用煤炭给清瑶脸上整点涂鸦。
嗯,没错!
等到了别院后,段妙音还在怯生生的等待林楚回来。
望着坐在院落里孤零零的段妙音,林楚开口道:“来人,去给本官打桶热水来。”
段妙音连忙摇头道:“我不洗澡。”
“我知道,我要洗。”林楚瞥了她一眼道:“你身上刚擦了药,洗个屁!”
段妙音:“.......”
“一会儿进来服侍我,把你收进来,就是让你当侍女的!”林楚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