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那样轻佻,仿佛她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姜时予咬了咬嘴唇。
鼻尖倏然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楚,攥着掌心忍了好一会儿,才没在男人面前哭出来。
刚才在包厢里灌酒陪笑的时候,她没觉得委屈,差点被醉汉拉进厕所玷污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委屈,甚至抱着马桶吐得一塌糊涂,被父亲劈头盖脸骂白眼狼,还被小三耀武扬威地跑来面前挑衅……她都只是心灰意冷,不知道什么是委屈,也没空委屈。
她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坚强,就不会受伤。
可是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伪装。
看到姜时予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眼睛红得像是一只兔子。
霍南爵沉了几分嗓音。
“让你陪我,就那么委屈?”
姜时予别过头。
“你说这种话,跟刚才走廊上的那个醉鬼,又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只对你有兴趣,但他们……呵,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他们大概都想睡。”
“……”
说不过他。
…
半个小时后。
姜时予坐在出租车里,拢了拢男人披在她身上的西装,脑子里来来回回响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不逼你,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考虑良久。
姜时予抬头看向司机。
“掉头,去柏瑞酒店。”
姜国华刚刚发来一条信息,是母亲难受得蜷缩在病床上的照片,整张脸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有时候,生活并不会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
也容不得她想明白。
…
酒店。
霍南爵打开门,看到姜时予站在门外,不由挑了下眉头。
显然有点意外。
“你没回家?”
柏瑞酒店离会所不远,男人刚洗完澡,身上松散地披着睡袍,离得近还能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沐浴露的清香。
姜时予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哪怕已经下定了决心,在见到男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霍南爵把她带进了房间,低问道。
“考虑清楚了?”
姜时予站在床边,解扣子的手在打颤,“我只要十万……”
看她紧张得不成样子,白皙的颈项染上了绯色的红晕,在灯光的照射下透着几分晶莹,衬着乌黑的长发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就连呼吸也因为紊乱而捎上了些许热气,扑洒在他的胸前,挠得人微微发痒。
霍南爵滚了滚喉咙。
“所以?”
“……只能做一次。”
“好。”
长裙应声滑落,露出纤细洁白的蝴蝶背。
姜时予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口,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她跟陆景川不是隐婚,大概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身为陆家的少奶奶,她竟然要为了十万块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钱这种东西又怎么算得清楚,不紧要的时候可以视作粪土,着急用的时候,就是求爷爷告奶奶都讨不来。
似是不满她的分心,男人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唇角,哑声道。
“把眼睛睁开,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