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你能来,我很高兴。”周莞如不愧是名门世家出来的女眷,也能看出谢长音和宋芷兰之间不对劲。
“只是,这位公子是何人?”周莞如看着跟在宋芷兰身后的男子。
“在下沈令,不请自来,还望姑娘海涵。”沈令淡定回应,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谢长音身上。
远处的客人在同周莞如招呼,都是客人,她也总不好撇下谁。
“原是沈公子。”周莞如还要去处理园中的事,便要走,“既然是宋姑娘的朋友,就不需过于拘谨了。莞如还有事,请各位自便。”
说罢,她便径直离开,只剩下了谢长音与宋芷兰以及沈令三人在此处。
谢长音也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只是转身就走。
手臂被一股力拉扯住,正是沈令。
“阿音,难道你还在生我气吗?”沈令渐渐靠近,深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我与苏姑娘是清白的。”
谢长音闻言,长叹了口气。
难道沈令还不明白吗?
她退婚,跟他们是不是清白没有任何关系,前世沈令和他家人的为人如何,她深有体会。
就算这一世真是清白的,她不想嫁便是不嫁了。
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清白。
沈令到现在还一直骗她。
“放开。”
“阿音,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沈令眸中带泪,恨不得给谢长音跪下。
天地可鉴?
我要是这天地恨不得把你劈了。
眼看谢长音还是无动于衷,宋芷兰咬唇道:“阿音姐姐,既然沈令哥哥说他是清白的。你就信他一回吧。”
“从昨日到现在,他求了我许久,我才带他进花萼楼,他都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了。”
做到这种地步?
心想看来宋芷兰还有挺多话要和她说的。
摸索着便寻了一张座椅坐下看着宋芷兰,如果这个时候能有盘瓜子最好。
宋芷兰眼瞧着谢长音的动作,脸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看她还是爱搭不理的样子,宋芷兰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和一封信,“这是沈令哥哥家传玉佩,和一夜未眠写的忏悔书。”
像是感动到了,宋芷兰故作坚强的摸了摸眼泪,“沈令哥哥真的对姐姐深爱至深。”
“一封写了一夜的信,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玉佩,就是真爱?”谢长音细细回味这句话,佯装疑惑问道,“宋芷兰,你对真爱的要求未免太低了吧。”
这样的信,她上一世不知道收过多少封了。
无不是沈令每次错了事,惹她生气,第二天巴巴得将信送她面前求原谅。
这玉佩……搞不好至少有两块。
其中有一块她珍藏在梳妆台里,另一块,便是在苏燕腰间,或许还有几块在哪位红颜知己手里。
沈令用情至深,她还真不敢恭维。
宋芷兰被呛住,小心翼翼开口:“姐姐,就算沈令哥哥真的做错了,你也得给他一个机会听听这件事里的原委呀。不然你们相爱这么久,要是因为这种传谣而伤了你们的情分,多不值当。”
“宋芷兰。”
“嗯……啊?”宋芷兰有些错愕。
她这戏还没演完呢,谢长音怎么搭腔了?
这跟想象的怎么不一样啊?
“你要是觉得这事值当,不如你俩在一起?”谢长音很认真地询问。
宋芷兰:???
怎么和她看的戏本子不一样,上边也不是这样写的啊。
不应该是谢长音深思熟虑,痛改前非,重回爱人怀里,顺带感谢一下开导他们的爱情保镖的戏码吗?
怎么是让她爱人和爱情保镖在一起了?
沈令听到谢长音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
宋芷兰当真是蠢货,三言两语就能将本来不复杂的事非成搞到这种地步。
他生怕宋芷兰还会说出什么惹谢长音恼火,连忙道:“阿音,只要不退婚,我什么都答应你。不管是以后的沈宅,还是良田,都会在你名下。从前答应过你不纳妾,以后还是照旧。”
“阿音,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闻言,沈令故作深情的脸就这样出现在谢长音眼前。
这做作姿态,真的很让人作呕。
身为公主,会在乎区区宅子和良田吗?
再者说了,这沈宅貌似是皇帝从前要给谢长音当嫁妆的吧?
但宅子是没有的,饼是要画的,现在还要空手套白狼。
真当她傻吗?
好歹她活了两回啊。
谢长音微微抬眸,眼神里带着一丝烦躁,顺手指向花萼楼的大门,“别逼我把你扔出去。”
是警告,但沈令知道按照谢长音的为人,这种事她的确做得出来。
他紧抿唇,正思索着如何才能让谢长音消气。
“阿音姐姐……”宋芷兰不可置信道,“沈令哥哥只是来与你解释原委而已。”
她怎么能动不动就赶人,就算是身份高贵,但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再吵,我同你一块扔。”
许是谢长音气势过盛,真把宋芷兰吓到,也噤了声。
这边的动静或大或小,在场宾客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到这里。
“我道是谁,原来是我们高贵的长公主啊。”来人嘴边嘬着一抹笑,不怀好意,“能说什么话可以把芷兰给弄哭了?怕不是公主在这里又欺负人了?
此言一出,都看向了谢长音和宋芷兰。
宋芷兰竟然不知道脸颊中挂了泪痕,与一旁安然无恙的谢长音相比,想必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谢长音咄咄逼人惹哭了宋芷兰。
心中又不免对这个公主生出几分怨气。
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养出来的公主,一身娇气,连京中最为乖巧懂事的宋芷兰都能被气哭。
在场的人暗中想道,都不愿意让自家女儿和谢长音沾惹上一丝关系。
谢长音闻言,嘲讽道:“宋季青,我给你脸了?”
既然都觉得她不可理喻,那正好就坐视了这个罪名,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可理喻。
宋季青脸色一凛,“谢长音!”
“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要处处忍让你!”
谢长音勾着唇,慢慢捻了一下杯口,佯装叹道:“也是,毕竟你父亲是太傅,本公主自然不敢招惹。”
宋季青微微昂扬挺胸,似乎找回了点脸面。
公主又怎么样,身份高贵又怎么样,也要给宋家好脸色。
虽然能听出一丝不对劲,却没发觉到底哪里不对劲。
可在场有人知道,这要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