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月收回目光,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这位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陌子城警告她:“江望月,你住口。”
江望月道:“陌子城,我问的是那位姑娘,不是你。”
楼宁雪道:“阿城,我们不必惧怕,人人生而平等,那汪掌印当真残忍嗜杀……”
“残忍嗜杀又如何?”江望月提高音量打断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评判别人?你又怎么就知道他杀的都是不该杀的人?”
楼宁雪道:“人的生命就只有一次,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抹杀和剥夺。”
江望月道:“人的生命就只有一次,所以更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凡威胁到自己的,不利于自己的,就要抹掉,有什么错?”
楼宁雪抬手指着她:“你,你真狠毒。”
江望月道:“那么有一天有人要杀你,你是不是也不还手?”
楼宁雪噎了一下。
江望月嗤笑一声:“所以,不要在这里装大度,你要的平等在强权面前一无是处。”
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望向那片袍角。
袍角不在,人已离开。
可是好感进度一点变化都没有。
难道这个办法行不通?
等等,好感进度虽然没有变化,但病娇进度变成了+98.5。
好像少了0.5。
江望月心里总算有了底。
而让她心情愉悦的是,促成男女主感情升温的经验值又增加了1000点。
目前总共+2500点。
那边楼宁雪又道:“我不想与你理论。”
江望月心情愉悦,于是更不客气:“你是理论不过我吧?”
楼宁雪:“你……”
话未说完,就被陌子城拽到身后:“江望月,我劝你善良。”
江望月道:“陌子城,我劝你别太蠢。”
本来安静的小亭子里,更安静了。
江望月竟然也会反驳陌子城?
她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么?
难道因为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刺激她了?
不光其他人,陌子城也这么想,他道:“江望月,你冷静下来再与我说话。”
江望月道:“陌子城,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当初若不是父亲定下我与你的亲事,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对了,知道我为何一直缠着你吗?不明白是吧?自己想想为什么。”
说完,她不再逗留,甩了甩衣袖,起身就走。
可能很久没有走路,她需要拂柳搀扶,因此原本看起来就柔弱无骨的身体便多了几分酥媚,而她原本生得极美,是那种妖娆妩媚的美,如今随风摇曳的模样,倒叫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安静的小亭里不知道谁先呼吸了一口,每个人都回过神来。
今天长公主府发生两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尚书家的庶女以及状元郎带回来的神秘女子大胆品评了活阎罗汪椟,第二件大事是日日对状元郎纠缠不休的丞相府千金说她缠着他只是因为别的原因。
众人吃了一个大瓜,偏偏不敢声张。
江望月才不管那么多,她刚走出亭子就吩咐拂柳,让她速速前去告诉长公主府的人林怀玉及陌子城带来的人在湖心亭肆意品评汪掌印。
大家都那么害怕汪掌印,长公主也不例外,在她府邸里出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才有好戏看呢。
拂柳面上憨厚,实则比谁都精,听她这么一说,眼睛里马上露出雪亮的光:“小姐,你今天太棒了,不仅看穿了林怀玉的真面目,还没有因为状元郎痛哭流泪,夫人在家一定会高兴的,病也能尽快好起来。”
原来因为原主没有脑子,成天毫无形象地纠缠自己未婚夫就算了,还与林怀玉这样心机深沉又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纠缠在一起,被气得一病不起,连长公主寿宴都不能亲自前来。
江望月闻言,轻轻拍了拍拂柳的脑袋,“好了,快去,迟了他们都散了,届时长公主还要到处寻人。”
拂柳从未与小姐这么亲近过,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奴婢这就去。”
送走了拂柳,江望月打算去正厅那边间接会会汪椟。
今天是长公主寿宴,如原主父亲这样的王公大臣都汇聚在正厅,汪椟自然也在。
江望月握住手中的绢帕,提步走去。
正厅比想象中安静许多。
虽然系统给了情节,但细枝末节的东西并不具体。
按理说寿宴是喜事,应该热闹才对,不该静悄悄的。
她想了想,现在不见汪椟,下次见面就要等很久了。
为了推进任务,她还是伸手推开了正厅大门。
“啊呀!”随着沉厚嘶哑的声音响起,古老昏暗的大厅立刻有光渗入,照进正中的位置。
那里,趴着一个人。
不,确切来说,是团面目全非的血肉。
即便是人,也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倒像是一个扭曲的怪物。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曾经遭遇过惨烈事故的江望月仿佛回到了事故当天,被鲜血和恐惧包围,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她的声音惊扰了站在那团血肉边的身影。
那道身影伫立在黑暗与光明交织的边缘,一袭红衣,凤眼如丝,脸庞俊美非凡,有几分女气,却也足够邪肆,微微上扬的红唇点染的笑意妖异而刺目。
他像是一朵染血的曼荼罗,好看又毒辣。
汪椟。
仅凭直觉,江望月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此刻被她开门的响动吸引,他狭长的目光望了过来,准确无误地锁定到她,像是勾魂的利器,席卷着狂风暴雨般危险的气息,轻易将她淹没。
江望月在冰冷森然的气压下,自觉无比倒霉。
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撞见什么不好,非得撞见汪椟杀人?
系统也不靠谱,提供剧情没说汪椟会在长公主府杀人啊!
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其实正厅里光线这么暗,汪椟不一定看清自己。
想到做到,她二话不说就准备退出去,哪知一道沉厚低哑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下响起,“江小姐。”
随意又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