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卷轴,首先入目的是一片田野。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一只龟。
为了能够让秦惑看得懂这龟是谁,涂鸦官们还贴心地在龟的帽子上写了个“秦”字。
“造鎳啊!”
秦惑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骂道。
涂鸦官王易此时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秦老师?”
秦惑怒骂:“你看看你把我画成了什么样!我英俊潇洒的脸在你的笔下居然是一只王八?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易无辜地道:“不是您教我们这么画的吗?”
秦惑:?
我什么时候这么教了?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教啊!
等等,难道说………
秦惑的脑海里似乎回想起了自己昨日在学生们脑袋上画下的王八。
“………”
报应,都是报应!
秦惑欲哭无泪。
还不如让他们画火柴人呢!
“滚!重画!”
“必须把本官画出个人样来!”
……
费府门前
“你说什么?费大人不见客?”
“是,大王下令将费仲禁足于家中,任何人不得见。”
韩升听完卫兵的话,又惊又奇。
费仲乃是从龙之臣,如今却被禁足?
几个月前不还在那兴风作浪吗?
“那大王现在的近臣……”
韩升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谁那么有本事,居然取代了费仲?
“是秦惑秦大夫。”
卫兵面无表情地说道。
韩升有些不解。
秦惑?
那是谁?
从前没听过啊!
“大概率是大王提拔上来的新人。”韩变拉了拉哥哥的衣角,小声道。
韩升皱了皱眉。
新人?一个新人居然就能够取代费仲?
此人究竟有何来头?
先去会会。
抱着这样的想法,韩升兄弟俩带着礼物来到了秦府。
看上去很普通,一点儿也不像权臣的官邸。
“里头应当是别有洞天。”
韩升严肃道。
他正要上前敲门,门却先自己打开了。
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幅画轴,穿的衣服花里胡哨的,颜色东一块西一块。
一边走,嘴里还叹着气。
“秦大人让我将他画出个人样来,这让我这么画?”
“他那么狗!”
“这哪里是写实作画啊,分明是想象作画!”
韩升听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秦惑很狗?画不出人样来?
难道此人是妖孽?
还是连个人形都化不了的狗妖?
韩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贪官费仲刚才落马,结果取而代之的居然是只妖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纸风车。
别看这纸风车此时人畜无害,可到了战场上那就是杀敌万千的凶器。
也是韩家兄弟的秘密武器。
韩升轻轻吹了口气,纸风车随之而动。
如果待会儿狗妖胆敢伤害他与弟弟,那自己一定会让对方尝到血的教训。
于是他抬起脚踏上台阶,敲响了府门。
韩变紧随其后。
“咚!咚!咚!”
没人开门。
不见客吗?
韩升犹豫了片刻,又敲了几下门。
过了好久,才听见里面脚步声传来。
“谁tm大清早来敲门?”
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衣衫不整地咆哮道。
秦大夫手下门人都这般粗鄙?
韩升震惊。
他下意识地将弟弟护在了身后,然后向秦惑俯身行了一礼。
“小人汜水关守将韩荣之子,韩升,承大王旨意进朝歌面圣。但因出身低微,唯恐在大王面前失了礼数,所以先来拜见秦大夫,恳请秦大夫指教一二,请兄弟代为传话。”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秦惑听后不免暗自咋舌。
【想不到这韩升还是个人精?】
没办法,原著中给韩氏兄弟的笔墨实在太少了,从出场到被杀,不过只有半回的篇幅。
除了一身忠勇,一片丹心,他们真正的性格并不为读者所知道。
更多是在感慨“万刃车强悍”。
秦惑笑嘻嘻地敞开了大门,回了一礼:“小弟不才,正是秦惑。”
“大王正在宫里等您呢!”
韩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这踏马的居然是秦惑?
怎么和他想象中大腹便便、好大官威的模样相去甚远呢?
一时间,韩升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自己这万刃车,究竟是用还不用?
倒是韩变挑了挑眉,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有意思。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没架子的大官。
听都没听说过。
如此平易近人。
只是此人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分明是一个俊朗的好男儿,为何向前出府的人却称其为狗,没有人样?
韩变咂摸着嘴,对秦惑异常的感兴趣。
与此同时,帝辛王宫
尤浑正绘声绘色地向帝辛诉说着秦惑的罪行。
“大王,您派秦惑为闻太师北伐军队筹措粮草,那是对他的信任,可秦惑是怎么报答您的?”
“他居然将大粪倒入百姓种的地里!”
“这浸过大粪的粮食,即便能种出来,吃下去也会让人上吐下泻,窜稀不已!”
“若是闻太师的军队吃了秦惑种的粮食,打仗的时候出了状况,他秦惑担待得起?”
“秦大夫这么做,不知是何居心呐大王!”
帝辛听了尤浑的话,对秦惑起初是又惊又怒,随后便转化为深深的失望。
孤那么信任他,他竟然………
为了反抗孤派给他的活,不惜用大粪来种粮草!
帝辛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憋了好久,最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这么重要的事,可不能再交给秦惑了!”
“孤一定得好好地教训他!”
尤浑听后人都麻了。
这么大的事,大王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
哪怕象征性地给点处罚也好啊!
难道大王就这么地偏心秦惑?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得和秦惑打好关系啊………
尤浑暗暗在心里盘算。
忽然,帝辛猛地一拍桌子,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期待的光芒。
韩升!
韩家兄弟要来了!
孤的大将!
看样子秦惑是已经见到他们了。
帝辛瞥过眼去看了看尤浑,后者忙问:“大王,有何吩咐?”
声音极尽谄媚。
若在以往,帝辛是很吃这一套的。
但如今……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聒噪。
于是他指了指尤浑,口中淡淡地说道:
“你,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