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能够创造新的道则，怎么会！”土地的表情越发绝望。

“不过是新道则罢了，原本的道则存在缺陷，那么新道则的产生就是必然，本帝只是顺应天道罢了……”

我平静地向土地解释着，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我总可以审判你了吧！”

我右手凭据，凭空虚握着，明明手中空无一物，我却能够清楚感知到手中的阻力。

我右手微微用力，空气中传来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

“不！”土地的声音变得越发绝望，身形逐渐变得透明，再到消散。

我所捏碎的正是他的神格。

神格和神位不同，神位是天地规则所制定，永远不会消亡，但神格更像是小说中的元神，它是神明身份的象征，没有了神格，便说明他的神位不再被天地所承认。

原本的神位会有新的神祇继承，或是山川精灵，又或是山野精怪，但原本的神祇，则会化作一缕天地灵气，随风飘散。

见我如此利索地毁掉了那土地的神格，城隍雕像上所散发的光芒也再次闪烁起来。

“帝君，若无要事，小神就先退下了……”城隍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微微颔首：“有劳城隍爷了……”

风停云散，一切重归平静。

我收了玉雕小山，心中对我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原来我的来头竟如此之大，怪不得……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些曾经困惑我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我看着手腕散发着鲜红光芒的玉雕小山，修改过天地道则之后，我收获了大量的功德，如今终于已经到达了功德加身的程度，我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等到两年之后的龙虎山了……

“小秦师父，我家小华是没事了吗？”张大姨有些迟疑地开口询问，刚才我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她一直揪着一颗心。

我点点头：“您放心吧，小华没事了……”

“真的太谢谢您了，我就小华一个孩子，要是他出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张大姨又要给我跪下，我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您既然找到了我，就是咱们的缘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您不必如此客气……”

我的话半分不假，一切早在我转世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当年我路过此地，遇见一书生穷困潦倒，马上就要被饿死，我叹民生凋敝，却也不能插手人间之事，只能在他死后渡给了他几分功德。

也正是靠着这几分功德，他才能坐上本地土地的位置，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书生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想要为民效力的初衷，身上满是腐朽的官宦气息，我毁了他的神格，重新取回了自己的功德，倒也算是一场轮回。

折腾了大半宿，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村里的公鸡已经开始了工作，用清亮的啼鸣声宣告着一天的开始。

我看着那逐渐复苏起来的村庄，拒绝了张大姨留我们吃饭的邀请，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手指不断掐动着，很快便找到了我想找的地方。

当李婆婆看到我们一行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她家门口时，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你！你们怎么……”

我轻轻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叫你家的仙家出来吧！”

我话音刚落，那李婆婆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她不停地抽搐着，脚尖也在地上不停地点动，明显这是仙家上身了。

待她终于稳定下来，第一时间便对着我鞠躬作揖：“小狐有眼无珠，未能识得上仙身份，多有得罪，还望上仙体谅小狐修行不易，饶过小狐这次吧……”

她的声音很是尖锐，听上去有些刺耳。

我挠了挠耳朵，打量了一下她周身的气运，虽然功德积累的并不算多，倒也没什么孽障，想来平日也没有为非作歹，这次也不过是见财起意罢了。

“修行者本应顺应天势，清心寡欲，你却被身外之物所迷惑，竟走上了邪路……”

那“李婆婆”闻言顿时瑟瑟发抖，身子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小狐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悲凉，我却悄悄瞥了眼站在我身后的赵雅，脑中想到了什么……

我手指微勾，她挂在腰间的狐尾便瞬间飞到了我的手里，见我拿了那狐尾，“李婆婆”下意识松了口气。

“我差点都忘了，这祭炼了上百年的狐尾就当做是小狐孝敬您的，您看还入眼否？”

我摸了摸那火红的狐尾，手感倒是不错，可惜年份差了些……

我的视线再次移动到那“李婆婆”身上：“这本就是你打赌输给本帝的，谈何孝敬？不过这狐尾年限实在太低，配本帝来说差了些意思……”

我没再说话，视线却在那“李婆婆”身上不断游移着。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李婆婆”瞬间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紧咬牙关，双手呈爪伸向自己的身后。

只听她惨嚎一声，一根火红的狐尾便出现在她的手中，断裂之处还有鲜血滴落，竟是直接将自己的狐尾撕了下来。

这李婆婆身上的狐仙也是修行多年，虽然功德没有积累多少，但年份还在，那狐尾火红油亮，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李婆婆”跪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有些抽搐，但还是恭敬地将那狐尾双手奉上。

我满意地伸手接过：“看你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这次本帝便不与你计较了，正好本地土地的神格被我捏碎，你便暂代土地之职吧，不过你若是再敢恃强凌弱，本帝必会让你神魂俱灭！”

“小狐不敢小狐不敢！小狐多谢帝君恩赐！”

“李婆婆”伏在地上，接连叩拜，她虽然断了一尾，但我却开口将她封正，从今日起，她也算是有了神位的庇佑，得到了天地的认可，至于能否修出神格，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事情已经解决，我和张小强他们告别了张大姨，回到了店里。

晚上，我手中拿着那两条狐尾，在赵雅的门前徘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赵雅突然打开了房门。

“我……我……你……”

我磕巴了半天，终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将那两根狐尾一起递给了她。

赵雅接住狐尾的瞬间，眼眶就已经红了。

“帝君……你，你想起来了？”

我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轻咳了两声。

“咳咳……当年你为了追随本帝，甘愿自断九尾堕入轮回，这两条狐尾虽然比不上青丘那般有灵性，但也是我现在能找到最好的了……等本帝正式归位，一定为你凑齐九尾……”

还没等我说完，赵雅瞬间便扑到了我的怀里：“我不求那些……我只要能够陪在帝君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的脸早已经红到了脖子，连忙推开她：“那个，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撂下这句话，我慌忙转身回了房间，再不敢回头看她一眼。

我已经让柳如烟等了我这么多年，绝不能再辜负她，有些债，只能慢慢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