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教主死后将要受到的刑罚,又或许是在梦中见到自己媳妇儿的缘故,总之第二天起床后,我格外神清气爽。
因为立堂口的事,我奶给我请了一周的假,也就是说我今天还能搁家再待一天。
洗漱完后,我先是看了看之前放在香案下的奶糖,现在果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知道那奶糖是被媳妇儿拿走了,我的心中有点甜蜜,好像那糖是被我吃了一样……
我上好香,按照钱婆婆教我的方法在香堂中打坐,她说这样能够增强我和仙家之间的联系。
我闭上眼,凝神静气,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明知道自己是在打坐,但是自己的思维却好像到了另一个维度,很是飘忽,但是虚无缥缈间,又好像能看到更多……
我文笔有限,没办法将那种玄妙的感觉真正描写出来,或许只有真正的出马弟子能够明白那种感觉吧!
打坐没一会儿,我的耳边便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孩子啊,你的好处来了,快醒醒吧!”
与此同时,我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穿着黑灰色衣服的老婆婆,那婆婆的腰有些佝偻,脸上满是皱纹,但是笑得很和蔼。
我正想和那老婆婆打个招呼,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拽我的裤腿。
眼前的幻影瞬间消失,我无奈地低头看去,果然是六哥。
六哥龇着豁了口的大牙,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张小强一家子过来了,你不出去看看?”
我想起刚刚那个老奶奶说的话,她两次都告诉我有好处,难不成这个“好处”要应在张小强一家的身上了?
我把刚才看见那老婆婆幻象的事跟六哥说了说,想让六哥给帮忙分析分析。
谁承想六哥早就看到了那个老婆婆:“那是俺家姑姥,修行很多年了,她要是说有好处,那指定是真的,咱去看看呗!”
得,合着又是一个本家亲戚。
好处不好处的暂且不提,张小强一家来了,怎么也得见见,之前他领人拿石头砸六哥的账还没算呢!估计这次过来是给六哥道歉的。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我带着六哥刚一进院,张小强便被他爹妈按在了地上,双膝跪地,冲着我们的方向就哐哐磕头。
看张小强这样,我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连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要说这张小强也是个实在人,磕了不过十来个头,脑门上已经出现淤青了,足以可见他有多用力,要不是我拦得及时,估计张小强今晚就得上医院看脑震荡去。
“对不起九思,对不起老仙。”张小强一站起来,就忙着冲我和六哥道歉,脸上表情十分诚恳。
“那河里水不深,我真没想到会淹着你……”张小强脸上满是愧疚:“还有这位老仙儿,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老仙儿仙风道骨,怎么当时就没看出来呢……”
不得不说,张小强道歉的态度很真诚,马屁也拍得恰到好处,此时六哥已经在努力站直身子,准备彰显一下自己的“仙风道骨”了,不过这玩意儿他没有就是了。
见六哥不在意张小强的事了,我也没继续揪着不放,毕竟人家已经登门磕头道歉了,要是还不依不饶的,倒显得我家得理不饶人了。
“嗨,都是孩子,玩闹罢了,我家老仙儿不会介意的。”我故作成熟地说道。
张小强父母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紧张的表情顿时放松了许多,但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一看,除了道歉,这是还有别的事啊……
在院里说话终归不礼貌,我将张小强一家让进客厅,倒了几杯热水给他们。
“大爷大娘,这次来是还有别的事么?”
张小强他爹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吸溜着杯子里的热水。
上赶着不是买卖,太积极了反而会让别人觉得你另有所图。
张小强他妈看他爹这闷葫芦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我家男人不好意思麻烦你,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昨晚张小强他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奶奶拿拐棍不停地抽自己的屁股,说他爹管教无方,张小强本来是有仙缘的,也可以立个保家的堂口,到时候他奶也能上堂跟着修炼。
谁知道张小强顽劣,不光招惹了女鬼,还得罪了我家的仙家。
我家地府仙关系很硬,人脉错综复杂,现在他奶走道都得弯着腰,生怕我家老仙儿报复她。
张小强他爹本来以为是个梦,可谁知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屁股真的有被打过的痕迹,现在一动弹就钻心的疼,连活都没法干……
张小强他妈说着,还要去脱自家男人的裤子,非要给我看看。
我连忙拦住,男人的屁股有啥好看的,不过张小强他爹的坐姿确实很怪异,屁股虚虚地搭在凳子上,不敢着力。
不过我四梁八柱未齐,现在只能给别人看事,没有会治病的仙家啊!
我犯了难,正琢磨要不把他带到钱婆婆那去看看呢,心间突然又来了感应,一丝明悟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张小强他爹身上的伤又不是啥病,是他奶打的,把他奶叫上来聊聊,说清楚不就好了么?
心思到这,我连忙行动。
我们几个人呜呜泱泱地进了香堂,我跟张小强他妈说,一会儿我会请他家老太太上她的身,跟她说道说道,再让张小强他爹哭上两嗓子卖卖惨,这事就解决了。
张小强他妈有些犹豫,上身这事多少沾点邪乎,不少人被鬼魂上身之后都会病上一场。
他妈又看了看在一边捂着屁股的男人,还是答应了下来。
既然事主同意了,我便开始点上了香,拿出文王鼓和打神鞭,唱起了请神的调子。
“你乃荒山古洞仙,静心独修少人烟”
“积功累德积年久,妙法精微临我坛”
……
唱了没几句,张小强他妈的身体便开始哆嗦起来,再开口便已经是个苍老的女声。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一个教子无方的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