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春把慈儿推出去,快速把假账簿往薛华真平时画画的画囊里堆,薛华真吩咐今夜要销毁这些假账簿。
等她整理完账簿回到内室,慈儿已经念完了分红,薛华真正笑吟吟地让丫鬟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送到几位小姐面前。
“二姐,三姐,五妹,这是各位的本金和分红,你们清点清点。”
洗春趁薛华真说话时回到她身后。
“我的不用点了,咱们这次能赚到这些钱,多亏有四妹妹。”红封一送到薛仪青面前,她就吩咐慈儿将钱收好,慈儿收起红封时,下意识往洗春看来。
洗春朝她笑了笑,故意朝她眨了眨眼,薛家各个小姐都是人精,她相信薛华真让她单独给薛仪青送红封这件事,过不了几天大家都会知道。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厢薛嬛眉和薛玉凝见薛仪青不清点,也不好再当面清点。
“既然占大头的二姐都不清点了,我这几百两银子倒也不怕四妹妹私吞,告辞了。”薛嬛眉站起来,拿着红封就要离开。
一向跟她关系好的薛玉凝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三姐姐,五妹妹,请等一等。”
薛华真叫住了二人。
“还有什么事?”薛嬛眉柳眉一挑,笑道:“难不成四妹妹还有什么赚钱的好机会要帮扶众姐妹一把?”
洗春听着薛嬛眉阴阳薛华真的话语,心中暗暗为她叫好。其实在薛家几位小姐中,她最喜欢的小姐是薛嬛眉,只是薛嬛眉是三房的人,她再喜欢她,也没办法让薛嬛眉把她要过去。
“三姐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了,不过我手里确实还有一个投资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姐妹们感不感兴趣?”薛华真不轻不重地把薛嬛眉的话顶回去,说了自己的想法。
提到赚钱,薛仪青眼神一亮,问道:“什么机会?”
薛华真道:“就是我刚才和姐妹们提过的,脂粉店铺。”
她话音刚落,薛仪青摇了摇头:“四妹妹,京中做脂粉生意的太多了,咱们现在开店,太晚。”
“二姐说得对,更何况胭脂水粉一个月能卖几个钱?”薛嬛眉笑出了声。
“二姐,三姐说得都对,只是不知二姐三姐知不知道一两的胭脂多少钱,它的成本又是多少,一盒眉粉又价值多少,成本几何?”
薛华真问完,洗春蓦地想起前世她经手的第一个店铺,就是薛华真开的胭脂店。
胭脂水粉,比普通人想象中要赚钱得多。
一家开在琼林北街的胭脂店,只做普通百姓的生意,一个月净利润高达五百两以上。
“胭脂也分三六九等,像我们这种公府小姐,买的胭脂二两到五两银子之间。而像福儿,慈儿她们这种一等丫鬟用的胭脂是五百钱一盒,普通平民百姓用的胭脂,几十钱到几百钱的胭脂都有。”
“至于胭脂的成本,得看用的原料是红花,还是朱砂,亦或者昂贵香料,胭脂价位不同,成本自然也就不同。”
回应薛华真的声音细细小小,洗春抬头,便见不常开口的薛五小姐薛玉凝沉思着站起来,边掰指头,边算成本。
洗春这时才猛地想起,薛五小姐的外祖父是江南胭脂大王,她的母亲也会做胭脂,五小姐耳濡目染,对胭脂生意了如指掌。
薛华真似是等的就是薛五小姐,听完她的话,当下笑起来:“五妹妹说得不错,胭脂的原料选择很多,其中可以运作的地方也很多。”
运作,自然是指赚钱。
这内室之中无人比洗春更明白薛华真的运作是什么意思。洗春抿紧唇,目光被薛嬛眉的冷笑声吸引。
“哼,赚钱不是以次充好就能万事大吉,砸了招牌那是一辈子的事。”
“是啊四妹妹,像咱们这种人家,胭脂好坏只需要闻一闻就能发现,实在没必要坏了口碑。”薛仪青罕见地不同意薛华真的看法。
以次充好?二位小姐还是天真。洗春回想起薛华真制作胭脂的原料配方,不禁打了个冷颤。
“谁说我要以次充好?姐妹们放心,我若是开店铺,肯定图长长久久,怎么会做以次充好,竭泽而渔这种事情呢?”薛华真志得意满,仿佛胸有成竹。
“四姐姐,你说的运作胭脂铺是什么意思?”薛玉凝好奇地看了过来。
薛华真扬唇一笑,忽然对身旁有些失神的洗春吩咐道:“洗春,去把我房里的蚕丝面膜取来。”
洗春突然被叫,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正常:“是。”
蚕丝面膜,正是上午薛华真献给南阳长公主的宝贝。
洗春很快进门捧着琉璃盒出来,站到了几位小姐面前。
薛华真亲自上前打开琉璃盒:“你们看,这就是蚕丝面膜。”
薛嬛眉看了一眼嗤笑道:“你管它叫蚕丝面膜?这不就是人皮面具吗?”
薛仪青听说像人皮面具,当下用手帕挡住了眼,不敢细看。
只有薛玉凝慢慢走到了洗春面前。
她俯身伸手扇了扇琉璃盒中的味道,眼睛倏地发亮,赞叹道:“好香的味道,四姐姐是怎么把蚕丝的腥味祛掉的?”
“四姐你先别说,让我再闻闻。”
薛玉凝闭上眼又轻轻扇了扇,清香很快充满她的鼻腔。
“我知道了,里面肯定放了白檀,茉莉,是不是还有丁香?”
“五妹真是好嗅觉!不过还少了一味最重要的原料。”
“嗯?少了什么?”薛玉凝不解道。
薛华真但笑不语。
洗春抬头看着薛玉凝笑:“五小姐,是珍珠。”
“啊?珍珠也可以做胭脂吗?”
洗春未回答,就见薛华真摇头道:“这不是胭脂,这是面膜,可以淡化疤痕,还可以美白。”
“你们看洗春的脸,昨天她被静芝女使打成什么样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昨夜不过给她敷了一片面膜,今天她脸上的巴掌印全都消了。”
薛华真话音刚落地,洗春就察觉到内室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间向她看了过来。
薛玉凝甚至歪过头,只为看清她脸上的痕迹。
“咦,洗春你脖子是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