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国压根儿没搞明白,媳妇咋就突然不高兴了,出门时还好好的呢,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就变了脸!
他好几次想开口跟媳妇说话,想把外衫和裤子要回来,可瞅见媳妇拉着脸,抱着孩子,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
没法子,他只能光着上半身,穿着条大裤衩,手里拎着大雁和那一篮子鸭蛋,跟在媳妇后头。
路过李老汉家门口,李老汉正蹲在自家门槛上抽旱烟
他瞅见赵老四媳妇抱着孩子走前头,手里还拽着老四的衣服,再看老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跟在媳妇后头,低眉顺眼的,蔫儿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以前咋就没发现,外头横得跟螃蟹似的赵老四,在媳妇面前竟然这么怂!怂蛋一个!
小夫妻俩走到跟前,李老汉忍不住打趣:“哟,老四这是咋啦?被媳妇训啦?”
赵振国听了,伸长脖子瞅了一眼媳妇,没见着她脸色,就瞅见那白皙的脖颈露了一截,赶紧收回视线,冲着李老汉笑了笑,愣是一句话没敢说。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门口,
赵振国把手上的大雁往地上一撂,抢先一步走上前去开院子门。
门一开,他懂事地站到一旁,等媳妇进去后,才弯腰捡起大雁,跟着进了屋。
宋婉清差点被他那逗趣的样儿逗笑了,好不容易憋住,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才发觉,手里还拎着他的衬衣呢,他就光着膀子,穿着条裤子,一路就这么跟回来了。
猛然想起刚才李老汉调侃赵振国的话,自己咋就跟他闹起别扭了呢!连衣服都忘了给他。
偷偷瞟了那人一眼,见他也没恼,正默不作声地打着水,便起身冲他说道:
“可别用那冷水洗,我给你烧点热乎水去。”说着,她单手搂着女儿,费劲地开着门,想把女儿放到屋里的小床上。
赵振国一听媳妇儿主动跟他搭话,立马来了精神头。
他扭过头来,瞧见媳妇儿正搂着女儿,费劲地捣鼓锁头开门,赶忙放下手里的水盆,几步并作一步,就凑了上来。
他走到媳妇儿身后,接过媳妇儿手里的钥匙,往锁眼里一插,麻利地就把门锁打开了。
赵振国低头瞅着怀里搂着的媳妇儿,心里美滋滋的,说道:“你瞅着闺女,我冲个凉就给你做饭去。”
她白皙的脖颈,在大红色的毛衣衬托下,更显得粉嫩了几分。
宋婉清没吭声,门一开,就抱着娃进了屋,把睡着的女儿往小床上一放,给她掖好小被子。
撩开帘子,宋婉清走了出来,瞅见那人光着脊梁,正用冷水哗啦哗啦地往身上冲,看得我是一点脾气也没了!心想:冻死他拉倒!
走过去拿起凳子上他的衬衣,就那么坐着,等他洗完进了屋。
宋婉清就拿着他的衣裳,走到水井边,提起桶来打了一桶水,开始给他搓洗着衣服裤子。
一边洗一边琢磨,明儿个进城的时候,要不要带着闺女先去镇上,给他挑两件厚实点的衣裳。
这都入秋了,天气一天天凉下来,他还整天穿着那件薄衬衫,天不亮就往山里跑。清晨的山里,露水重得很,温度也低,他咋就不知道冷呢?
每天他回来,裤子上都是泥点子,衬衣上也沾满了泥,估摸着是趴在地上,用骨签一点点地扒药材弄的。
赵振国简单用水冲了冲,高大健硕的身上湿漉漉的,带着一股子寒气,迈着大步,弯腰就进了屋。
他拿起媳妇儿用的毛巾,在身上胡乱擦着水渍。
等他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再出来,瞅见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已经被洗好了,心里头暖洋洋的。
有人给洗衣服的感觉,可真是好啊!有媳妇儿的感觉可真好!
将地上刚抓上来的大雁,开膛破肚,处理着内脏,决定一半用来炒,一半用来给媳妇炖汤。
李甜甜回来时,正巧看上赵哥正在处理一只鸟,小嫂子正在晾晒大哥的衣服裤子。
这一幕,再次刷新了她对赵哥的认识…….
宋婉清刚搁下饭碗,东头的张婶子就风风火火地来了。她家闺女眼瞅着要出嫁了,得找个识字地瞅瞅,礼单这种文绉绉的东西,这不,就想起宋婉清来了,赶忙过来喊她过去帮忙。
李甜甜呢,也不想自个儿跟一个大老爷们儿单独呆在一块儿,免得村里人嚼舌根,也就跟着宋婉清一起过去搭把手。
吃完饭,赵振国开始着手炮制獾油。
獾油是一种珍贵的药材,具有很好的滋润和修复皮肤的功效,对于治疗烫伤、冻伤等有着显著的效果。
他先从之前猎获的獾子身上片下肥肉,再将肥肉切成大约1公分见方的小块,确保每一块都大小均匀,这样有利于后续油脂的均匀渗出。
接着他在铁锅内加入适量的清水,水量大约是肉重的三分之一。
这样做是为了在熬油的过程中,水能够帮助控制温度,防止肉块因高温而焦糊,同时也能让油脂更加纯净。
当锅里的水被烧得咕嘟咕嘟直冒泡时,赵振国将切好的肉块轻轻放入锅中。
随着温度的升高,肉块开始慢慢收缩,释放出淡淡的油脂香。
他耐心地调整着火候,这样的小火慢熬是提取獾油的关键步骤,它能让肉块中的油脂充分渗出,同时保持油脂的纯净和香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里的肉块逐渐变得微黄,赵振国用铲子轻轻翻动它们,确保每一面都能均匀受热,直到肉块变得干瘪,再也挤不出油了。
再用漏勺将油渣捞出,剩下的就是金黄色的獾油了。
最后,赵振国将油脂过滤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陶罐中,密封好罐口,放入了空间。
快八点的光景,赵振国瞅着外面黑灯瞎火的,伸手都瞧不见五指,便锁了门,怀里搂着娃,穿过大半个村子,来到了张婶子家。
宋婉清一见他抱着孩子过来,还以为出了啥岔子,赶忙放下手头的活计。
她走到赵振国跟前,低头瞅了一眼他怀里的娃,问道:
“咋了这是?”
赵振国看着媳妇,笑了笑说:
“没事。过来看看。”说着,他找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就坐下了。
张婶子心眼儿多,瞧出点门道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冲着宋婉清说道:“你家老四啊,这是怕你走夜路害怕,不放心你,专门来接你呢!”
宋婉清听了张婶子的话,瞅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真是这么回事儿?
算了,张婶子就爱拿人打趣,这话哪能当真。再说,就算他知道自己怕黑,甜甜不是也跟着一起来了嘛,他犯不着大老远跑这一趟!
想到这儿,宋婉清冲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说道:
“你先坐着歇会儿,我马上就弄好了。”说完,她又回到桌前,低头忙活起来。
赵振国应了一声:“哎,好。”说话间,他的眼珠子就跟长在媳妇身上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张铁军啃着窝窝头,拉了把凳子,在赵振国身边坐下了,说道:“四哥,我觉得嫂子真是挺不错的,比慧姐还漂亮,又有学问,又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