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初六催促着父亲去河里捉鱼。

麦穗哭喊着要跟着去，豆苗便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河边。

豆苗水性极好，摸鱼也是一把好手。

他在岸边挖了一个小坑，捧了半坑水，捉到的鱼都扔上岸，初六负责把鱼放进坑中。

“哥真棒，又抓了一条大鱼。”

麦穗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坑中的鱼，在他眼中的大鱼，不过是三指宽的鲫鱼。

“行了，这些鱼够你娘吃两天了，吃完再捉。”

豆苗说了声，准备上岸。

捉鱼很不容易，尤其憋气时间长了累得慌。

“爹，我要学凫水。”

初六见父亲游泳技术高，就想学。

世人都稀罕小儿子，尤其初六又很讨人喜欢，豆苗便在浅水中教他。

一炷香工夫，初六便能手脚并用划水游。

“初六，你随你老子了，有凫水天分！”

豆苗夸儿子不忘带上自己，正乐呵呵看着儿子游泳，就听麦穗在岸上大喊：“哥，泥鳅，好大一条泥鳅······”

说着拿起树枝追过去。

豆苗一看，惊呼道：“麦穗，别追，那是水火链。”

麦穗哪懂，他追过去，右手一把去握蛇身。

那蛇急了，咬了麦穗一口，转身逃窜，却被赶来的豆苗一脚踩住。

“哇······哥，疼！”

麦穗哇哇哭起来。

豆苗熟练地捏住七寸，将蛇拧死。

“麦穗别怕，水火链毒性不大，哥给你解毒。”

他看了一下四周，走到一棵野草前连根挖出来。

然后找两块石头，一块当砧板，一块当锤，将草根捣碎，再将汁水滴到麦穗伤口上。

初六好奇道：“爹，这草根能解蛇毒？”

“野堇菜能解毒，还能消肿······好了麦穗，一会儿就不疼了。”

豆苗用树枝将沿鱼鳃将鱼穿成一长串，拎起鱼和蛇兴冲冲回家。

今天有意外收获。

水火链挺值钱，卖给药店，至少三十文。

······

初六仍和以前一样，铲猪草、拾柴火、堆肥，中午和父亲捉鱼，练游泳。

这日，初六铲猪草回来，跑去找郑梅，进屋发现根本没有人。

“娘！”

他跑出屋，焦急地大声喊。

“初六，我在这儿呢。”

堂屋里传来郑梅的声音，初六进了堂屋，就见婆媳二人正在扎笤帚。

“娘，你咋下炕了？”

初六瞪大眼睛道，“月子里不能迎风，出门会造下月子病的！”

这么点大的孩子就知道关心人了。

郑梅好感动，笑着解释道：“马上要赶集了，家里攒下好些鸡蛋，还有不少高粱糜子，扎些笤帚去集市换钱······”

“娘，你脸还白着呢，休息不好造下病了，后悔就晚了，你快回屋里去，我给你扎笤帚。”

王翠翠没有说话。

家中活太多，耽误一天就是好多事。

女人天生是苦命，她也是这么过来的，能赖谁？

“初六，等你娶了媳妇，让你媳妇帮着奶奶和娘干活，咱们就不辛苦了。”

“不，等我长大了，我不让奶奶、娘、媳妇受累，我要种好多好多地，买上几十头牛，咱家顿顿吃白面馍馍······”

初六早想过了，读书这层窗户纸早晚要捅破的。

但先得画饼。

画一个足以让家人动心的大饼。

王翠翠动心了，但却笑着摇摇头道：“乖孙儿，那你得有大本事才行。”

“奶，我想读书，考功名、做官，让全家都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