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握在一起揉搓着,显得颇为谄媚小心。
萧鹊笑了笑,伸手握住那根银簪,动作迅速的拔出,任由萝卜头的鲜血喷溅。
萝卜头捂住脖子,脸上谄媚的笑容微微凝固,旋即转化为惊恐:“你不是说会……呃……”
喷溅鲜血很快堵塞他的呼吸,他连话都说不出,便径直倒在地上。
萧鹊擦干净簪子收好。
鹿泉庄的庄头是否真有那样大的胆子来谋害主子,她不知道。
但萝卜头这等作恶多端之人,眼下既然有机会处置,自然不能留。
“这个账本只要京兆尹看见了,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也是我们可以离开的时候了,不过在此之前,此地的庄头也不能轻易放过。”
萧鹊看向沈玉容与碧云:“他不是还点了几个少女今夜作陪吗?之前的人我们既然已经无法挽救,那几个女孩,总是要出手救下的。”
她擎起烛台:“况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既然对方当时敢对我们纵火,就要承受我们报复。”
萧鹊微微一笑。
片刻之后,妖冶而热烈的火光灼烧了半边天。
萧鹊三人立在院子外静静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五天后的某个清晨。
京兆府门前的大鼓被敲响。
沉重声音从此地为源头,一点一点蔓延出去。
睡眼惺忪的值夜衙役推开门,从地上捡起了一本账本,他略微翻看片刻之后,脸色大变,见鬼似的冲进衙门。
而此刻,镇远侯府门前,萧鹊三人从侧门进入了镇远侯府。
萧鹊本想直接去见盛暄,但转眼便看见了自己衣裙上的泥土。
算了,他那么爱干净,还是洗漱过后再去见面吧。
萧鹊转身正要回自己的院子,却被人在身后叫住。
“夫人,世子得知夫人回来,派属下来请夫人过去说话。”
逐星笑眯眯的站在她们身后。
“我这一身不干不净的,你家主子爱洁,还是等我洗漱过后再去吧。”
萧鹊开口拒绝,逐星却道:“不碍事,您且跟着我去吧,我过来也是世子特地让吩咐的。”
逐星如此说,萧鹊不由起了担心:莫不是有什么极其要紧的事情?否则怎得连她这浑身脏污都顾不上避讳了?
萧鹊顾不上问,当即便跟着逐星一道去见盛暄。
盛暄见到萧鹊的时候。
萧鹊蓬头垢面,别说衣衫齐整,连干净都算不上。
逐星有些担心。
虽然是世子让自己将夫人带过来的,可世子的洁癖向来也是难以处理的东西。
要是世子突然耍了脾气,自己该如何是好?
盛暄的动作证明逐星想多了。
他推动着轮椅毫不避讳的凑近了萧鹊。
“京兆府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在鹿泉庄可有受什么伤?”
“周氏眼下还在各处庄子上查账,白氏如今依赖晚娘依赖的不得了。”
“你若是想做什么有晚娘从旁辅助,必然能够成事。”
萧鹊坐在盛暄身边,将她在鹿泉庄上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又问道:“你在府中对下药之事可有头绪?手伸出来,我再帮你把把脉。”
盛暄近乎温顺的将手腕递到萧鹊眼前。
萧鹊向逐星要了一块帕子。
隔着那方丝帕,她开始仔仔细细的诊脉。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我已经帮你家主子调整过了药方,按理来说多多少少应当进补元气才对,为何他的脉搏比前些日子更为虚弱?每日的药渣你都有仔细探查过吗?”
萧鹊神情已然变得有些冷厉。
逐星脸色亦是大变。
“从庄子上回来之后,世子每日服用药物都是小人亲自检查过的。连药渣也有细细辨别。”
他正待继续开口之时,门外却响起敲门声。
“世子今日用药的时候到了,您可要去为世子煎药?”
逐星应声,萧鹊使了个眼色给碧云。
一个时辰后两人双双归来,看着完好无损的逐星与碧云两人,萧鹊知道盛暄身边的内鬼确实不是逐星。
否则此刻两人必然已经展开过搏斗。
药汤被送到盛暄面前。
萧鹊抢先端起药汤,尝了一口,旋即将药打翻。
“味道不对,还是有人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神情都有些难看。
既然不是更换了药材,也并非逐星失职。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头传来晚娘的声音。
“世子,太太听说夫人回来了派害奴婢来请夫人过去。”
这回萧鹊不得不先洗漱更衣再出门。
她见到晚娘时,晚娘却对着她微微摇头。
“您跟大夫人在庄子上是不是有了什么龃龉?那日大夫人派人送信回来,太太气的摔了不少东西。”
“今日她让我来请您过去时脸色也不大好看,我冷眼看着倒像是要对您动气的样子。”
周氏对白氏说了什么?
是说她处置鹿泉庄时曾经打算不顾侯府脸面?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萧鹊得了晚娘提醒,当即便警惕起来,他跟着晚娘一道走到白氏的院子门前,尚未入内。一盏灌着茶汤的茶盏便擦着她的鬓角而过。
清脆的碎瓷声在身后响起。
紧接着便是白氏的斥责。
“侯府家门不幸,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女人入门?”
萧鹊不慌不忙的迈过门槛入内,貌似恭敬的俯身行礼。
“不知道儿媳哪里做的不好,竟然让母亲这般生气,还请母亲教导儿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白氏冷笑:“你还当真是装腔作势的一把好手,难不成你以为我不知道鹿泉庄上的事情吗?你大嫂为了侯府周全名声,你竟然私自带着随从跳车。”
“若是那庄子上的事情传出去,你当你能落得什么好处?”
果然是这件事。
萧鹊心下暗叹,她正待开口糊弄白氏的时候,在屋外守候的小丫鬟却匆匆忙忙跑进来。
“太太,夫人不好了,咱们家门口有人来,凶神恶煞的说是京兆府派来的人。”
“好像是咱们庄子上的庄头干了犯法的事情,如今要连累到咱们侯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