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一所城郊接壤的老旧宅子中。
“殿下,人带来了!”
“哦?请进来吧。”
“是!”
此处乃是秦麒时常会来的地方,在中都,更是极少人知道这里。
因为,在这宅子前面,乃是一户寻常人家。
而实际上,秦麒也不过是在这里赁宅罢了。
平时进来走的是偏门,根本无人知晓。
至于前头那户人家,一直都以为自家院落是给城内富贵人家当作堆积杂物的呢。
“这破地方,一小段时日没来,怎的生了这么多蛛网!”
“要不直接给买下得了!”
坐在屋内,看着房梁上高挂的蛛网,秦麒只觉得有些恶心。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在这种环境下自然是难以忍受。
只是,此处却很是隐蔽,从城内过来虽然不远,但要穿过一片嫌少有人会走去的林子。
想到这里,秦麒便生出了想要直接将整座宅子买下的想法。
正当他这般想着,视线中,一名随从领着一个看起来风度翩翩,五官精致,穿着奢华的男人走了进来。
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他手上正举着一把玉扇。
“微民,参见三殿下!”
进了屋内,那男人立马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秦麒微微点头,“起来吧。”
“林东,这几日辛苦了,确实是听了不少响儿。”
站了起来,遥望着坐在那奢华楠木椅子上的秦麒,名为林东的男人很快就表现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能为殿下做事,实乃微民之荣幸!”
林东原本乃是江州与凉州边界处,一深山老林中的穷苦之人。
就在数天前,他却忽然被带到了秦麒的面前。
在得知了秦麒的身份之后,林东当场就被吓得差点尿流。
但好在,秦麒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在中都城中,天子脚下散布一些污蔑陆凡跟度闵胜的谣言罢了。
当时的林东还不知道秦麒为何要选择自己,可当自己被一番倒腾之后,就连林东自己,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的贵气逼人!
而那个时候,秦麒也没过多解释,只说他生得好看,甚至有些令自己觉得恶心罢了……
直到昨日,林东才知道,原来都是为了要震慑住那些老百姓,让他们以为自己会被那所谓的大户人家寻仇!
抬眼,林东看到秦麒此时笑容灿烂,心头上的巨石,也终于落下。
毕竟,要是坏了当今大燕三皇子的好事,那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事情办得确实是漂亮,之前答应你的千两银子,今日便有人送到你的宅子。”
“但,今日你便得用这些银子离开,可听懂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东,秦麒语气平淡,开口说道。
“当然!谢三殿下隆恩!”
“微民今生,定不会再踏足中都!”
林东连忙磕了三个响头,心情万分激动。
有了这千两银子,就算回去路上花了数十两,那回去后也绝对是村中最富有的人家了!
林东也不傻,不用秦麒开口,他便知道这几日自己所做之事,绝不能够让其浮出水面。
否则的话,自己也恐怕只有逃到大乾还是大周才能活下来了。
听到林东的话,秦麒忽然皱起了眉头。
“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死人永远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
什么?
闻言,林东被吓得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麒。
“三殿下,我……”
就在他只说出半句话时,喉口一热,竟是瞬间被身处屋内的随从给抹了脖子!
刀尖一甩,血溅猩红。
“殿下,既是要使谣言四起,又为何要震慑那些百姓?让他们愈演愈烈,岂不更好?”
杀了林东过后,那名穿着黑衣的随从不解地看向秦麒,风轻云淡地问道。
秦麒冷笑,一下子更是心情大好。
“欲擒故纵之理罢了,在最高点之时震慑他们,难不成有用吗?”
“现在事态早已把控不住了,这般做法,就是为了要让城中百姓更加惶恐!”
想到这里,秦麒的笑容便愈发狰狞夸张了许多。
城中污蔑陆凡跟度闵胜的谣言,本就是他让林东放出去的。
再加几个煽风点火的,很快就能够将这谣言传至整个中都。
而这,也实乃无奈之举。
毕竟之前秦麒受到了陆凡收编九莲山土匪的消息后,本就已经忧心得很。
再加上派去的人更是迟迟没有传来好消息,这不免让秦麒更加难以坐定了。
索性,便只能拿收编土匪一事先来做文章了。
不曾想,仅是几日时间,就连宫内,都已经传开了。
“三殿下,可如此做法,皇上会相信吗?”那随从眉头紧锁,对此很是怀疑。
以现在燕王对陆凡的器重,就算这事情在城内传得再疯,应该也无济于事才对。
听到随从的话,秦麒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啊你,人言可畏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父皇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父皇不信,朝中官员,难道就全都站在陆凡那边吗?”
“况且,朝上,也有我的人!”
“殿下英明!”
那随从听后当即弯腰拱手,可很快,他却又是不解道,“可是,就算朝中那些大臣进谏,皇上会把陆凡怎么样吗?”
“会不会又如何?只要有动作就够了!”秦麒冷哼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院子走去。
一边走着,秦麒一边道,“此乃一石二鸟。”
“只要中都这边传疯之后,陆凡跟度将军说不定会气急败坏,真有可能干出谋反的事情来,我也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罢了。”
“而到时候,咱们的人已经过去了,趁势镇压,便可坐享其成,将功劳紧握手中!”
“就算父皇不信,朝中大臣施压,那他也不得已要下一道召回他们二人的圣旨。”
“只要陆凡人在中都,那要对付他,便轻松多了!”
院内,烈日当空,秦麒只觉得有些晒得慌。
站了不过一会后,便朝着偏门走去。
临走前,秦麒目光冰冷地看了眼屋内,“把人处理干净了!”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