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举着拐杖,身子却挺拔的朝着苏思思的房间走去!
只要她不在房间!
江家绝对不会留一个浪荡不自检的女人存在!
江月眠紧跟其后,眼底带着兴奋的光!
她可是亲眼看到江源把苏思思带走的!凭借那个男人的手段,苏思思现在绝对不可能在房间!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了苏思思门口。
管家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大家面色逐渐古怪。
随后拿出钥匙,朝着锁孔的方向插入。
还没有等插进去,熟悉的女声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穿着简单的外套,里面还是睡衣,手上提着一份外卖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神情疑惑,呆呆的看着众人。
江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还没有开口,江月眠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不在自己房间,是不是和哪个野男人鬼混了?!”
苏思思攥着外卖的手一顿,一道凌厉的目光透射而来。
她看向站在中央不动如山的男人,只觉他在审视自己,比迎面而上的江月眠更加可怕!
“我肚子饿了去取外卖而已,倒是江小姐,您一口一个野男人,是想男人想疯了吗?”苏思思平静的看向面前不怀好意的女人。
江月眠面色一黑,“你才想男人想疯了!我明明见你和一个野男人出去了,你一定是厮混刚刚才回来!”
“空口无凭,江小姐有证据吗?”
苏思思冷静应对,“若真如你所说,我们去翻看监控怎样?”
江家院子里留着监控,避免家大业大的失窃财务。
江月眠这次没再说话,若是真的翻看监控,那肯定能看到她抬着苏思思从房间出来,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败露了!
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月眠抿唇不语,苏思思趁机继续道:“江先生对我很好,我有良知和自尊。倒是江小姐,你可不要阴奉阳违,把心里捏造的都说出来。”
半响沉默。
江月眠求助似的看向中央站着的江老爷子。
老人抿唇不语,黑色的双眸冷冷扫过苏思思,深遂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大海,让人一眼便深陷恐惧当中。
身后的人脊背发寒,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啪——
老人打手一挥,直接重重落在了江月眠的脸上。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造谣我们江家的人?是看我们江家好欺负吗?!”
江月眠震惊的看着他。
“来人,将这个口无遮拦、心思歹毒的女人给我赶出去!以后没有允许,不能踏入江家半步!”
一阵天旋地转,江月眠只觉天都塌了。
她还不知死活的开口求饶,“江老爷子,我没有撒谎,我真的看到了她和野男人厮混!”
可还没有说完,她的声音就淹没在了夜色中。
伴君如伴虎。
浩浩荡荡的人离开,苏思思这才将房门打开,逃命般的挤了进去!
手中的外卖袋子掉落,里面的东西散在了地上。
全然都是她换下的衣物!
苏思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衣领上,晕染出了一片深色。
好险。
只差一步。
她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苏思思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扎入了柔软温暖的大床上。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晚,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进入,洒在了女人疲倦苍白的脸上。
苏思思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不耐烦的接起了催命般的电话。
“喂?”
她声音低沉沙哑。
“在八点之前来苏家,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人冷冰冰的话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说完就只剩下了电话盲音。
苏思思强迫大脑清醒下来,随后快速洗漱。
苏韵找自己绝对没什么好事。
苏思思做足了心里准备后才坐上车,吩咐司机开往苏家。
明明是救了自己的恩人,可苏思思却找不到半分温暖,反而心低沉重,对这个家丝毫没有眷恋。
黑色的商务车逐渐远离别墅。
眼前的风景越来越陌生,苏思思蹙眉问道:“这不是去苏家的路吧?”
司机专注开车,语气恭敬,“夫人吩咐,去医院。”
医院?
苏家又要搞什么事情?
苏思思抿着唇,还想继续问,可一个司机又能知道什么,索性闭了嘴。
“妈,您叫我过来。”
到了医院,苏思思直奔VIP病房,一推开门便露出礼貌却又疏离的笑容。
苏韵红唇一勾,笑容中带着几分狠意,“思思,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顺着视线看去,苏思思当即停顿脚步,眸中溢出泪光,眼眶通红。
男人安静的躺在比床上,双眸紧闭,鼻子上盖着氧气罩,整个人毫无生机。
医疗仪器上显示着男人微薄的心跳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明他还活着。
他身形瘦削,眉眼间与苏思思有七分相似。
苏思思眼眶通红,不敢相信男人竟然还活着!
他竟然还活着!
她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男人,声音沙哑,不可置信的问道:“他...还活着?”
“是啊。”
苏韵挑眉,一双老谋深算的狐狸眼笑着看向她。
苏思思只觉双腿似灌了铅般难以靠近,只看他一眼就浑身血液沸腾!
“哥。”
半响,她终于缓慢的走到男人身侧,伸出手抚摸着他瘦到脱相的脸,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自从林家出事之后,哥哥为了保护她主动吸引火力,将她安置好后便没了踪迹。
等到安全之后,苏思思也想要打听过林家的消息,可得到的全部都是林家家破人亡,一家三口全部遇难!
鲜红的“遇难”二字倒映在苏思思的瞳眸中,夺目刺眼!
她颤抖着身体不敢相信自己哥哥已经去世的消息,可她没有能力去求证,只能默默打听有关于林家儿子的消息。
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林家一夜之间全都覆灭!
苏思思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双手握住了男人清瘦的指尖,脚下一软,跪在了床头。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