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黄杨已经死在了大理寺的监牢之中,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不过该死之人已死,还请皇后不要过于悲伤。”
“该死之人是死了,可我想知道,他一个副都统,一个腐儒书生,是谁给他的胆子,拿着陈相给的武器当街杀人?”皇后冷声问。
这话都不需要皇后解释,摆明了就是说陈诚纵容的。
陈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拱手行礼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呵,既然陈相不知道,那我就没什么可再问的,陈相慢走!”
离开后宫,陈诚感觉像是重新活了一次。
伸着懒腰沐浴着阳光。
丹阳趁其不备还想偷袭,好在陈诚早有察觉,赶紧转身将其抱住。
“好歹也是个公主,一天到晚手指戳来戳去,谁见你都要捂着屁股,这成何体统啊?”
“我除了你还戳过谁了?你别冤枉我!”丹阳很是不服。
“小翠现在都不敢让你站身后,你还好意思问我?”
“那,那,那是在磨练她的警觉性,让她随时提防身后。”
反正说啥她都有理由。
就在这时,旁边又传来一声轻咳。
丹阳那眉头拧巴的像是麻花一样,不耐烦的转过脸看向后面身后咳嗽的裕亲王。
“你跟谁学的啊?不会说话是不是?站在别人身后咳什么呢?”
“姐,我,我,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啊!这光天化日的,哪儿有搂搂抱抱的?”裕亲王一脸无辜。
“我就搂了,我就抱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我们夫妻恩爱,你能说什么?”
裕亲王反正是惹不起丹阳,索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陈诚赶紧安抚好了丹阳,随后把裕亲王拽到一边。
“找我是有事情吧?说说怎么回事。”
“很多官员去了御花园,联名举报你,想要给陛下施压。”
举报?
陈诚是一脸懵逼,叶中没这个胆子吧?
“什么官员?谁的人?”
“还能是谁的,胡昌海牵头带去的那些人,陛下现在焦头烂额!”
这胡昌海的胆子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带头去给皇帝施压。
这事儿要较真起来,那可就是在逼宫了。
不敢有丝毫犹豫,陈诚赶紧上马跟着裕亲王前往御花园。
丹阳还在气头上,结果转过脸一看两人已经跑远了。
小嘴一嘟,拽着小翠留下一声冷哼快步上了马车。
等到众人离开,秦都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没想到陈相的生活每一天都是这么的惊心动魄。”
御花园中,一众官员跪在皇帝面前。
胡昌海更是跪在最前面。
那是声泪俱下的控诉,控诉着陈诚的所作所为。
“陛下,若是让陈大人来押送粮草,一万石粮草,到了前线或许就只剩下了三千。”
“再让下面那些官员从中抽取一些提成,一万石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千。”
“到时候前军将士顿顿汤水,这仗还怎么打啊?”
“老臣绝对不愿意让陈诚做运粮官,还请陛下在发喻前回头是岸啊陛下!”
胡昌海那是一点也不管皇帝铁青的脸色。
皇帝看着他那老泪纵横的样子心中是无比的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对外显示自己的贤明,后悔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让他们有言就谏。
“陛下若是让陈诚押送粮草,那就是在告诉天下,陛下信任一个眼中只有钱财的官员。”
“天下人见此一幕,又该如何思考?难道我大梁真的以钱为尊了吗?”
“到时候所有人都把钱财看在第一位,那这天下的鸡鸣狗盗该是多少?”
“还请陛下收回想法,切勿将如此重担让陈诚来担!”
皇帝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说陈诚眼中只有钱财,那他昨日收复十里街之事,你怎么看?他让上万妓女从良,让数万百姓有了养家糊口的生计,这事儿你又怎么看?”
胡昌海赶紧磕头。
“这不过是他表面上装出来的贤明,还往陛下明察啊!”
皇帝都快被他给气笑了,为了攻击陈诚,这些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装出来的贤明都来了,那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装的?
谁又敢说自己不是装的?
谁又肯定别人都是装的?
千言万语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党争罢了。
皇帝暂时还不想彻底撕破脸,依旧耐着性子。
“你们对于陈诚既然这么了解,那他做过什么事,是什么人,你们想必心中也很清楚。”
“那你们不妨告诉我一下,除了陈诚之外,还有谁可以担此重任?”
“禀陛下,叶中也将军可以担此重任!”
“叶将军在外征战多年,对军中之事极为了解,有叶将军在,肯定不会出现纰漏和问题。”
要是叶中在场听到胡昌海这么说,保准得立马跟胡昌海急眼。
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
自己跑来得罪皇帝不说,还把这么大一口锅丢在了他的头上。
皇帝面露微笑,只为微微点头,随后轻声询问:“那叶将军要是也推荐陈诚的话,你又有什么说法呢?”
听到叶中也推荐陈诚,胡昌海脸色骤然大变。
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继续说。
“叶将军谦逊,不想与那陈诚争功,陛下有此贤臣良将,真可谓朝廷之大幸!”
贤臣良将,朝廷大幸?
皇帝慢慢放下了茶杯。
“那朕要是决意让陈诚做这个运粮官,你们要怎么骂朕?是要联合天下读书人写文章来编排朕吗?”
“臣,臣不敢!可百官都长了眼睛,若是陛下执意肆意妄为,百官必然也不会答应,还请陛下三思!”
胡昌海这一句话一个头磕的,皇帝都担心他脑袋磕坏了。
可磕了这么多头,皇帝却是一点敬意也没感觉到。
做的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表面功夫罢了。
就在这时,后面那些官员也齐刷刷跪了下来。
“还望陛下三思,切勿将运粮的职责交给陈诚。”
皇帝目光扫视一圈,心中满是自嘲,这些人表面上恭敬,可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庭外传来一声怒喝。
“你们想干嘛?是想要逼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