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
王翦瞬间就明白过来。
对啊,此番的事情秦王只是和两位丞相以及长史、太后之流说起了,并未告诉守门之人。
杀手能进来,不是他们本事高,而是有人在里应外合!
想起来,秦宫守将李昭和许声,都曾经得到过长信侯嫪毐的恩惠,保不齐,二人就是嫪毐在宫中留下的眼睛!
“将军。”
沈烜再次提醒。
“你若不去抓人,一旦让他们有所警觉而逃,那后果可严重了!”
王翦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感激的看了一眼沈烜。
“多谢右丞相提醒,老夫这就去!”
看着王翦离开,沈烜也是叹息着回头盯着赵姬。
“王太后,你一直抓着微臣的胳膊,有些不大符合礼数。”
赵姬愣了一下,随后马上红着脸放手,一面故作轻松的抚弄着长发。
“抱歉,本宫方才乱了分寸了!”
“无妨。”
沈烜会心一笑。
“生死存亡的关头,莫说你这种小女子,就算是七尺男儿,都不见得能够泰然处之。”
赵姬晓得沈烜是给她面子,心底自然是感激。
只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带着几分讳莫如深的情绪。
“没想到嫪毐这个畜生,竟然心狠如此!”
沈烜其实也没有想到嫪毐会走这一步。
本来让赵姬以有孕在身骗他,也是为了这件事不要牵扯到赵姬的安危,却没想到,嫪毐把第一个要杀的人,定成了赵姬!
一计不成,嫪毐必定会再施一计,以后赵姬的日子,难了。
“右丞相。”
赵姬此时满脸忧伤的瞧着沈烜,轻咬朱唇,声音颤抖。
“本宫往后可否仰仗你继续活下去?”
“啊这……”
沈烜刚要拒绝,就见赵姬泪水顺着眼眶流出。
此时,想说的话,沈烜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保护太后,是微臣的本分,微臣自当从命!”
“那就太好了!”
赵姬此时突然拂去泪水,莞尔一笑。
“抓住嫪毐、灭了那些人之前,本宫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沈烜,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诶?”
沈烜瞬间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紧盯着赵姬。
这一刻,他心底突然飞过数万只乌鸦。
卧槽,这女人不讲武德,施展美人计啊!
为了不让赵姬一直纠缠,沈烜咳嗽一声,故意板着脸。
“外头有侍卫随时听命于太后调遣,微臣先去找秦王。”
“站住!”
赵姬迈着脚步走向沈烜,笑容顿时从脸上消失,目光冷冽了许多。
“本宫不信外面那群蠢材可以保护得了我,就要你亲自护着。当然,你要去帮政儿处置问题,本宫欣然同意,但你必须带上我!”
这叫什么事?
沈烜仰天翻了翻白眼。
现代有碰瓷就算了,怎么到了古代,也能被碰瓷?
不过,这个碰瓷的人,还特么不能收拾!
赵姬瞅着沈烜露出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得用蒲扇掩面偷笑。
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
之后,沈烜带着赵姬去了大政殿。
嬴政虽然面儿上冷静,但其实心底早已像沸水翻滚一样难受了。
见到赵姬走来,他紧绷的那根弦瞬间就炸开,快步走了上去。
“母后!”
嬴政的反应让赵姬瞬间就愣住,可旋即,心头就涌起了一阵感动。
“瞧你,都是当大王的人,还这么不稳重。放心,刺客虽然狠毒,但右丞相舍命相助,母后毫发无损!”
李斯在旁听着,心底却是无比震撼,此人,竟是有如此能耐?
嬴政沉默片刻,还是抱拳。
“右丞相大恩,寡人记住了!”
“不可!”
沈烜扶了嬴政一把,“为大王分忧,是微臣应该尽的责任,无需客气。再说,先处理内奸,才是尤为重要的!”
说到此事,嬴政也是脸色一沉,拍了拍手。
“把人给寡人带上来。”
随着李昭和许声两个守门的将士被带过来,嬴政迅速拔剑,直接砍断二人臂膀,动作之快,也让沈烜震惊。
“大王饶命啊!”
两人同时忍者痛楚,挪动到嬴政脚下,痛哭流涕。
“臣等不晓得做错了什么,让大王如此震怒。”
“不晓得做错什么?”
嬴政弯腰冷笑着扫了二人一眼,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杀意骤然浮现。
咽了咽口水,李昭和许声晓得在嬴政面前继续扯谎是没戏了,他已然晓得一切。
因此,二人索性匍匐在地,支支吾吾的开口。
“王上,臣等,臣等若是说真话,您可会网开一面?”
沈烜听着二人说出此等言辞,却是忍不住嗤笑。
还以为嫪毐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不过是如此胆小怕事之徒!
嬴政的刀在李昭和许声的脸庞不断地闪过,两人更是畏惧地不行。
“求您了,不要杀我们!”
嬴政嗤笑。
“寡人不喜做折本地买卖,所以,你们两个,能给我什么样地条件?”
“我们愿意说出嫪毐的阴谋!”
李昭这时候大声叫嚷。
“大王,嫪毐想要利用曾经跟他有过往来的官员,联络华阳君,进行清君侧的造反行动!”
华阳君?
嬴政皱了皱眉。
他知道此人一直想要做大,可是自从吕不韦给了他一顿收拾后,已经消停了。
再加上,华阳君若是跟着嫪毐叛变,也不会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好处。
所以,嬴政并不认为此事值得自己给眼前这二人活路。
注意到嬴政握着宝剑的手越发用力,许声忙补充了一句。
“华阳君正在秘密接见韩国的丞相!”
这话倒是让嬴政多了几分思考的兴趣。
收起宝剑,嬴政目光扫向了沈烜和吕不韦。
“二位丞相,以你们之见,这个华阳君和嫪毐,能不能成事?”
“当然不能。”
吕不韦嗤笑,眼神笃定。
“嫪毐自私自利,华阳君极其自负,两人根本就不可能长期合作,再者说,现在我们去围剿的话,肯定能直接来个人赃并获!”
“不必。”
嬴政笑着摇头。
“猫抓老鼠,总要吊着它的紧张情绪才行。这么容易就杀了,岂不是让背后的人太逍遥了?韩国既然要玩儿,寡人,就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