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叙宛若青山的眉头皱起,上前一步执意想要送她回去,却不想下一刻李言硕直接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
“今日的事情多谢赵大人了,不过如晤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带他一起回去,便不劳烦赵大人。”李言硕言语坚定,目不转睛盯着赵京叙。
赵京叙沉默半晌,越过李言硕看向温如晤,见她并未辩驳,也担心自己唐突,惹得温如晤和李言硕的关系紧张。
如今终究没有和离,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只会让李言硕变本加厉迫害温如晤,他到底还是心软了,微微颔首后登上马车离开。
夜色中,温如晤微不可查的松口气,她实在是不愿和李言硕同乘,恰巧此时赵京叙的人送来了一辆马车,她颇为感激,连忙带着春嫣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朝着将军府行驶,到达将军府后,不等后方的马车停稳,温如晤就已经带着春嫣回了秋水堂,不给李言硕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关闭了秋水堂的大门。
待李言硕找来时,让春嫣以身体不适的原因把人打发了。
李言硕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里吃闭门羹,脸色难看至极,咬紧牙关恨不得直接将门踹开。
可想到今日锦初受了惊吓,到底是没有继续为难温如晤,转身离开前深深地望了一眼,薄唇微动,“如晤,欠你的我终究会还给你。”
说罢,扬长而去。
春嫣趴在门框上偷听外面的动静,在听见李言硕所言后撇撇嘴,“姑爷也太敷衍了,他说有心请罪,就应该好好地说说话,而不是念叨这么几句就走了。”
温如晤坐在院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甚至觉得可笑。
李言硕心中揣得什么主意,她又岂会不知?估摸着这会子正着急忙慌去哄吴苏沫和锦初呢。
一场闹剧结束,温如晤只觉得疲惫,喝了两口水就去睡下了。
清风阁。
翌日清晨,李言硕穿戴整齐,吴苏沫正温柔缱绻地为他整理衣襟,双眸含情,惹得李言硕心下一阵荡漾。
“将军可别忘了今日答应我的事。”吴苏沫忍不住开口提醒。
李言硕一把握住她的手,保证道:“你且放心,今日我就让皇上许你做我的平妻,只要皇上的命令下来,旁人便阻止不了。”
吴苏沫垂下眼帘,红着脸颊点头答应。
李言硕在她的发间亲吻了一下,便大步流星朝着外面走去。
李言硕还是回京第一次上朝,之前皇帝特许他在家中休整,而今上朝,想到即将要请求皇帝的事,他就有些抑制不住激动。
待太监一声“上朝”唱起后,所有人都纷纷站在相应的位置上,李言硕手心已经隐隐生出了细汗,在皇帝说起他的功劳时,便想要上前求旨。
只是他的膝盖还未曾弯下去,赵京叙和温闻竹的声音响起。
“你将军之妻李温氏,出嫁当日夫君便离京,苦守将军府数年,却不想将军薄情寡义,丝毫不念及李温氏为将军府的付出,回来之后便要纳平妻,而此人正是他副将的妻子。”
说着,赵京叙话锋一转,“李将军,你和吴氏,到底是在他丈夫去世前纠缠不休,还是他丈夫死后纠缠,如今你要娶她为平妻,副将在天之灵,可能合得上眼?”
面对赵京叙单刀直入的质问,李言硕脸色灰白,而那些话语,更是引起了满朝文武百官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就在此时,温闻竹也站了出来。
“皇上,如晤嫁过去时还是个小姑娘,独守空房这么些年,全部都咬牙熬过来了,明明以为将军回来,好日子就到头了,可谁曾想,来了个更大的祸事。”
“可怜我家妹子,从未被人真心对待,现在还要被人欺辱至此,却又不敢与旁人说,只能打碎牙和血吞。”
说着,温闻竹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把眼泪。
赵京叙和温闻竹一唱一和,霎时间把李言硕架了起来。
旁人在得知此事后,纷纷对李言硕指指点点,先前还在夸赞他少年将军,如今满脑子都是他艳福不浅的事。
李言硕虽然打了胜仗归来,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且赵京叙和温闻竹都是皇帝最喜爱的文臣,皇帝在听见两人的控诉后,并未给李言硕好脸色。
皇帝素来和皇后伉俪情深,虽说也有几个妃子,但那都是无奈之举,在百姓之中,却并不是特别推崇三妻四妾。
再加上李言硕功高盖主,早已让皇帝心生不满,这会子还想要邀功请赏,皇帝的脸色更是阴沉下去。
根本不给李言硕在开口的机会,皇帝冷着脸呵斥,“刚有些成绩,便想要耀武扬威,还惦记着娶平妻,李言硕,你好大的胆子!”
李言硕脸色大变,慌忙跪在地上,“微臣不敢。”
“哼!朕看你敢得很!”皇帝拂袖,冷声提醒,“此事之后再说,你要是再敢言语,朕绝对饶不了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言硕自然不敢再多言,只是看向赵京叙和温闻竹的眼神带着不满。
偏偏两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就只能把心中的怨怼怪罪在了温如晤身上。
下朝后,原本与他熟识的官员,却纷纷避之不及,他愣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旁人都要忙着去官署,而他被皇帝勒令回去好生反省,不必去军营了。
他脸色阴沉地回到将军府,看见吴苏沫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时,心中莫名有些心虚,踟蹰半晌后,硬着头皮过去。
吴苏沫眸子微亮,快步上前,“将军,怎么样了,皇上是不是已经下旨了?不知许了什么日子?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可还来得及?”
李言硕瞧着他激动的表情,薄唇张张合合,到底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吴苏沫微微一怔,瞪大眼睛看过去,“将军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生出了什么变故?”
李言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吴苏沫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豆大的泪珠滚落,“原是我不配,我竟然敢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就应该死在边疆,我就不该回来!”
说罢,她便哭着要去收拾东西,“既然这里没人看得起我,那我找,我走就是了!”
李言硕吓了一跳,忙不迭过去把人搂进怀里,“沫儿,这只是暂时的,等皇上气消了,我再去……”
“难道将军还看不出吗,夫人不松口,他的兄长并不会让我入府,指不定是夫人暗中让她兄长这样做的。”吴苏沫眸子里满是怨恨,一口咬定此事和温如晤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