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的办事能力相当不错,选的盐厂地址很符合秦轩的要求。
秦府的人不断赶来这边帮忙,相信不多久就能加工出所需的设施。
蒙毅率领五百禁卫在外巡逻,周围连只鸟都不敢下落。
不错!
秦轩在管家的陪伴下,很满意地点头:
“我先回府了,你给大家伙安顿点夜宵。”
“干活归干活,身体更重要,尽量轮流接班,知道吗?”
管家笑吟吟称是。
但秦府这些人为秦轩做事都异常拼命,谁劝也不好使。
次日清晨。
秦轩起了个大早,洗漱后就去了盐厂。
“公子,咱们的设备几乎已经齐全了。”
暂时充作监工的管家喜上眉梢前来禀告。
“一晚上就完成了?”
秦轩意外之余有点担忧:
“不会是豆腐渣工程吧?”
一宿未睡的管家红着双眼,茫然反问:
“何为豆腐渣工程?”
旋即好像猜到些什么,急急解释:
“肯定不会,咱们的人昨夜都没有睡,全部斗志昂扬加班。”
说到这里,他呲牙一笑,指了指外面:
“到现在,他们还在等公子下令。”
下令?
秦轩好奇道:
“下什么令?”
管家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是提炼精盐呀。”
秦轩有些无语。
这些人是着魔了吧!
没有粗盐,如何提炼精盐?
“公子,您还是出去跟他们讲几句。”
管家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
“无论我怎么解释,甚至催促他们回去休息,就是没人愿意离开。”
秋阳下,秦轩大踏步出门,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倒退一步。
我去!
秦府百来号人排列得整整齐齐,原地打坐,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左摇右晃打盹。
造孽啊!
这又是何必。
躺在床上休息不香?
非要受这罪。
忽听啪啪两声清响,这些人全部恍然抬头,有的狂打哈欠,有的揉着惺忪睡眼。
“公子来了!大家打起精神。”
见他们这般斗志昂扬,秦轩颇为内疚道:
“大家先回去休息,提炼精盐之事还需准备一两天。”
啊?
“公子,我们不累!我们还能工作的。”
“对啊,公子!我们不困,就是太闲了。”
......
秦轩苦笑,心道:我知道你们还可以,但是现在没原料提炼精盐,真的没有。
“快回去休息!谁要敢不听令,就自个卷铺盖离开秦府。”
恫吓之下,这些人纷纷作鸟兽散离开。
管家强忍哈欠,急忙上前:
“公子,我还行!您要其他吩咐,我现在立马去做。”
秦轩怔怔打量他一眼,目露不忍道:
“也罢,你陪我去市场逛逛,咱们打听下粗盐的价格。”
管家欣喜莫名,忙不迭收拾东西随秦轩出门。
今日的咸阳街头气氛异常怪异,都日上三竿了,却不见什么人影,连叫卖的摊贩也少了许多。
“今天可是过什么节?人都哪里去了?”
秦轩好奇之余,发问道。
管家也是一脸茫然,迟迟做不出解释。
走访好几家盐商的商铺,主仆两人都被拒之门外。
奇怪!
街头处处透露着奇怪。
人都哪里去了?
管家忽然看到一队人影,惊喜道:
“有人啊,公子。”
他指着前面的巷子,激动无比:
“我刚看见那边过去了不少人。”
咦?
“去看看!”
秦轩狐疑片刻,提步向管家指的地方赶了过去。
沿着空旷的长街北行,五十米处右转,是条狭长的暗巷。
暗巷的尽头却是一处广场。
广场上挤满了人,几乎有上千人在此相聚。
秦轩苦笑。
怎说不见盐商,原来都在台上闹事。
看来他们还是打算继续作对,不肯与自己讲和。
管家后知后觉也看出了事有蹊跷,悄然道:
“公子,这里不安全,要不咱们......”
秦轩示意他不要说话。
台上忽然步履蹒跚来了位鹤发童颜的老人。
现场一片肃静。
“诸位!”
老人颤声开始训话:
“老朽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邀请大家在此相会。”
他谁啊?
小声点!你不想活了?他就是盐首。
啊?他就是掌管天下所有盐商命脉的那个盐首?
人群中弱弱地响起议论声。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秦轩听在了耳里。
盐首都出动了?
看来他们是要和我死磕到底。
何必呢!
生意嘛,大家合作互利,这样才能走得长远。
“我大秦不幸啊,咸阳竟出了个大魔头。”
老人义正言辞讲道。
人群中却炸了锅,惊惧之余都在猜测是何等妖魔。
管家懵懵地望向秦轩,心道:这老家伙说的不会是公子吧?
“他叫秦轩!”
“就在昨夜,咱们最大的盐库被他一把火烧了。”
人群中死寂一片。
“咸阳没有多少盐了。”
神色黯然的老人忽地振臂高呼,痛心疾首发问道:
“似这等人算不算大魔头?”
没有盐,那以后的饭不等同白水?
人群中顿时异口同声爆发出叫喊:
“算!”
老人挥袖抹泪,指了指旁边袋子:
“总共就剩下这么多的盐了,大家就分了吧。”
“以后咱们也不做贩盐的生计,这些年,多谢父老乡邻的支持。”
见他如此动容,其他盐商纷纷效仿。
一时间,台上闷声痛哭如丧考妣。
台下众人多愚昧,将情形看在眼里,纷纷认定秦轩就是大魔头,或沮丧低头,或唉声叹息。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喊道:
“盐首,您不能抛下我们!我们的生活不能没有您。”
“是不是将秦轩赶出咸阳,您就会留下,大家就会有盐吃?”
一人呼喊,十人出,百人从众。
千人形成的汹涌人潮,此起彼伏,怒气达到了顶点。
听他们喊打喊杀,管家心里不禁发毛,怯怯后退了几步:
“公子,现在咱们怎么办啊?要不还是走......”
忽的回头,却不见了秦轩。
他忙左右环顾,拨开吵闹的百姓,发疯似的找寻。
就在此时,吵闹声戛然而止,人人拉长脖子望向台上。
管家也踮起脚尖望去,只看了一眼,他便两眼一抹黑倒在了地上,大口喘起了粗气。
公子他疯了?
他难道没听见这些人要啃他的肉,剥他的皮?
台下叫嚣的百姓也很迷茫。
这人谁啊?这种场合下,他怎么说上台就上去了?
莫非也是个盐商?
最懵逼的当然还是台上的盐商。
你望我,我望你,纷纷摇头。
诧异中,韩平之踟蹰上前: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