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郡守,有什么可怕的。”
秦轩此话一出,直让现场众人惊呆不已,大瞪水牛圆眼。
等闲百姓不要说见到郡守大人,就是遇见小官小吏,也得卑躬屈膝尽心讨好。
眼前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放出如此狠话?
莫非他在朝廷也有人脉?
而且还要比阳城郡守更大?
迷茫中,李固最先否定这个想法。
只是碍于秦轩手中长剑在手,他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主公,您快想个法子吧!”
吴广乍见此等情形,又想到李固即将请来阳城郡守坐镇,心里顿感焦急,上前催促道。
倒在地上重伤的陈涉更是神情悲痛,奋力推开秦轩后,嘶吼道:
“你们走!谁让你们来的?”
原本他因报恩而死,死得其所。
可现在无端将秦轩和吴广拉下了水,如若他们等会有个闪失,陈涉就算死也得背负不义之名,被后世人耻笑。
“走呐!”
见秦轩仍是不肯走,陈涉顿时歇斯底里宣泄心中的焦急,回眸望向呆立当场的吴广,陈涉忙哀求道:
“吴广,若你还念及我二人生死之交,马上带主公离开。”
闻言,吴广怯怯走近秦轩。
秦轩却躬身笑问:
“你方才称呼我什么?”
陈涉愣了片刻,心下想:这孩子当真傻得紧,都什么时候了,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关心这些。
“主公!”
陈涉上下嘴唇开合,颤声道:
“快走,您对陈涉的恩情,来世陈涉当牛作马再报。”
秦轩一脸欣慰起身,长剑指向李固:
“我有这般忠义的手下,不知你死到临头,可否有人为你挡在身前?”
李固左右手各拽着一名小厮的衣襟,让他们挡在自己身前,他则龟缩在后,只留一对狡诈的眼珠子在外。
他深知此刻还不是大放厥词的时候,若是惹恼了秦轩,手持长剑打杀起来,最后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主人!”
就在这时,忽然从门外窜来一名小厮,他满面欢喜而来,见到秦轩登时笑容戛然而止,急切行到李固身边耳语起来。
李固听罢,爽朗笑声登时放出。
只见他推开眼前的两人,大笑道:
“小子,郡守大人马上就要到。”
“就算你在朝中有人,又如何?”
他语气尖酸,更带几分作弄:
“郡守大人可是李斯李相国的远房侄子。”
李相国?
众小厮之前被秦轩手中那把锐利的长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现在听到主子说出阳城郡守的隐藏身份,顿时像是打了鸡血般,做出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吴广忙做起防御姿势,铁青的脸上虽不见畏惧,但双腿不断在往后退,如临大敌。
陈涉更是心如死灰,凄然摇头:
“早就让你们走,你们偏不听,现在想走都走不掉了。”
“我陈涉生平最不喜欠下别人的债,你们......”
他艰难爬起身,对着李固跪下,声泪俱下道:
“胜者为王,败者贼。”
“主人的仇,我不报了,你对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涉指向身旁两人:
“但他们是无辜的!求你大发善心,放他们一条活路吧。”
呸!
“现在知道求我?晚了!”
李固现在有了靠山,登时换上了小人得志的嘴脸,阴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恶狠狠道:
“我要亲眼目睹你们的死状。”
旋即,又朝着秦轩冷笑:
“小子,你手持长剑很了不起么?等会它将成为置你于死地的罪证。”
吴广脸上血色全无,颤声问道:
“主人,快将剑给我,我拿着,等会或许能保你一命。”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大队人马。
“围起来!”
“冲进去!”
酷吏争先恐后的喊叫声更是层出不穷。
恍惚间,大批人马冲入李府,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李固稳操胜券,得意扬扬地环视当场,忽地眉宇间露出一丝愁云,卑躬屈膝向一名小吏问道:
“郡守大人呢?”
小吏没好气地答道:
“郡守大人被相国喊去问话,顷刻间就会到此。”
为首一名官吏拔出长刀,指向秦轩:
“小子,你哪来的剑?快快放下,老爷我给你个痛快。否则......”
话还未说完,只听身边酷吏铿铿锵锵全部拔出了佩刀。
数十柄刀指向秦轩,吴广双腿打颤再也无力站起,登时软倒在地上。
陈涉见求李固没有效果,忙不迭爬向方才说话的官吏:
“大人,此事都因小人而起,万万不能怪罪于他们。”
“我让他把剑放下,然后你放过他们,行吗?”
“什么罪名,都算我头上!”
官吏低眉白了他一眼,突然抬脚将陈涉踹翻,冷哼道:
“腌臜草民,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跟我打算计。”
然后寒声质问秦轩道:
“小子,老爷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
他话音拉长:
“把剑放下!”
同时,不少酷吏已将弓弦拉满,对准秦轩三人。
如此危急时刻,秦轩依旧镇定自若。
他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见四周官吏小厮如临大敌,惊恐张望,不禁莞尔一笑:
“吓吓你们而已!”
猛地,将长剑倒转过来,奋力插在脚下。
“抓起来!”
那官吏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还以为这次遇上的是个硬茬,他盔甲下绑满了护具,谁曾想会如此轻而易举拿下。
“且慢!”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制止声。
李固眼见仇人就要伏法,不忍错失最佳良机,忙上前摇晃官吏的手臂:
“大人,快将人拿下,咱们去见郡守大人,我保你升官发财。”
但官吏却怔在了当场,其余酷吏更是先后跪倒在地。
只见来人手举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沉声喝道:
“阳城郡守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现已查实被打入死牢,郡守一职暂时由我李由来担任。”
听到说话声音如此耳熟,秦轩便已放下心,乍听来人是李由,秦轩回头笑道:
“李兄,多日不见了,还好?”
李由微笑点头,忽地瞥见那柄长剑,心里顿时又怕又恼。
“什么?”
其他人都跪成了一片,大气不敢出,只有李固失魂落魄还在纳闷:
“不可能,没道理啊。”
“阳城郡守是李相的侄子,谁人敢动他?肯定是假的,你们都别跪了,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