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
秦轩一脸嫌弃地推开刘邦。
不是说十拿九稳可以借到兵马?
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借不到,还不让我借?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半天,我容易吗?
眼瞅就要成事,你竟然过来捣乱。
简直猪队友!
刘邦叫苦不休,大张嘴巴:“盟主,他们其实就是......”
项梁突然并指指向刘邦:“住口!”
旋即,又声音平静问道:“你称呼他为‘盟主’,不知你们属于什么盟?”
刘邦突然自带几分傲气,道:“先生可曾听过‘卑贱联盟’?卑贱联盟可是......”
话未说完,项梁冷哼道:“我世代公卿,岂识乡野匹夫!”
刘邦默默退到一边。
项羽铁青着脸色走到秦轩身后。
秦轩不禁打了个寒噤,心道:这人好强的杀气,等会抓人的时候可得将他带上。
项羽寒声问道:“你方才说谁会死?”
秦轩耸了耸肩,回应道:“当然是羽哥啊!”
项梁伸手制止项羽,佯装好奇问道:“既然你说那个什么项羽很厉害,为何又会兵败自杀?”
秦轩惋惜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羽哥的能耐自然非凡。但一个人再厉害,他的力量怎能和天下人的力量对抗?”
项梁闻言,悚然一惊,怔怔注视起了秦轩。
“都怪他那叔父不怎么好好教他学习,致使他后来长大了,只知道一意孤行、狂妄自大,不分忠奸好坏,残暴成性又带些妇人之仁。”
不顾刘邦的摆手示意,秦轩越说越起劲。
项羽十指紧握,呼吸急促,俨然已有些按捺不住,想将秦轩一掌拍死。
项梁也是一脸乌云。
“可这又怎样呢?”
秦轩忽然一脸神往的样子:
“他有他的人格魅力。就像那位始皇帝一样,咱们可以骂他反他,谁又能不敬重他?”
这话一出,项羽倒是有几分认可。
“你救了他之后,打算怎么做?”
秦轩与他四目相对,斩钉截铁道:
“要反秦,我来反!”
“他叔父教不通他,我来教!”
刘邦猛地一掌拍在额头,慌不择路出门问项庄:
“茅厕在哪?我......不行了。”
这个盟主实在太勇了!
哪有这么当着人家面抹黑人家的。
这地方,谁爱呆谁呆。
反正我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太煎熬!
刘邦顺着项庄的指示离去,大口大口换气。
这次第,怎一个舒坦了得。
书房内。
项羽轰然大笑起来。
哪来的混账小子,竟敢教我项羽做事?
“小庄!”
项梁嗓音低沉,道:“你带这位公子先去大厅用茶。”
不等秦轩说话,项梁又道:
“我先与侄子嘱咐几句话,随后自会给你兵马抓人。”
秦轩心中大喜:
“那你们快点啊,不能让我久等。”
项羽从小到大这是最憋屈的一次。
见秦轩远去,项羽登时一掌打在梁柱,震得房梁上的尘土木屑嗖嗖而落:
“哪来不知死活的小子,对我又是诅咒,又是贬低。我非杀他不可!”
“不。”
闻听项梁拒绝,项羽更显得焦急:
“那现在不杀,什么时候杀?难不成叔父你真信他的鬼话,要借兵给他?”
项梁起身走下场中,摁着侄子宽厚的肩膀,语重心长笑道:
“当然要借兵,而且你亲自陪他去。不但现在不能杀这小子,你这辈子都不能杀他!”
项羽震怒:
“为什么?难道我就是他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项梁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反而缓缓说道:
“你不觉得暴君此次南巡,较之以往很是不同吗?”
项羽别过头,显然还在为秦轩的不敬生气。
项梁瞅着这个喜怒无常的侄子,不禁摇头:
“他们一路贬贪官、减赋税,所经之地,百姓无不称颂始皇帝功德。”
项羽是粗暴了点,但不代表没有脑子,当即也听明白了项梁口中的言外之意:
“叔父的意思是......”
项梁出门仰视苍穹:
“我想,那件事先不急着做,咱们再等等看。”
“你跟那小子去抓人。记住,跟其他人说好,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尤其是那个刘邦。”
......
仙霞酒楼。
锦衣男子斜靠窗边,捋着自己的山羊胡,拿着一卷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主子!”
手下躬身禀报道:
“最新得到的消息,暴君并没有追究百花楼众的责任,连同之前关押的百姓,都释放了回去。”
山羊胡男子合起书卷,略感诧异:
“哦?有点意思。”
随后嘴角露出一个讥笑:
“看来暴君那边引进了高人。”
手下再次禀报:
“今日拂晓,大秦所有兵马都离开了东郡!”
山羊胡男子越发惊诧,转而大喜。
“原以为暴君身边有了位高人,看来那位高人也不怎样。”
荧惑守心之日,他将复仇的种子洒在了东郡,此刻想必早已植入在六国的每一个百姓心里。
离生根发芽,现在就差一场及时雨。
而山羊胡男子早已准备好了春雨,只等始皇帝离开东郡。
“传令下去!我要东郡顷刻化作一片焦土。”
话音刚落,忽听窗外传来一阵粗糙大骂:
“韩信,你少蹬鼻子上脸!我婆娘在酒楼跟人私会,我要去抓她,这你也要管?你家靠海的吗,管得未免太宽了。”
“萧何!连你也管我?”
“卢绾,是兄弟,就跟我走!”
山羊胡男子一副睥睨神情,静静望着楼下对街上吵成一团的几人,嘴角露出丝丝冷笑。
愚昧的蝼蚁,既然活着对你来说,只剩下痛苦。
那便由我苏山,送你们往生极乐吧!
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们的死,即将推动整个大秦走向覆灭。
而这一切,就从东郡化成焦土开始。
苏山缓缓放下竹帘,挥手道:
“不必理会这些腌臜蝼蚁,立刻带大家去准备,天一黑便动手。”
等手下离去,苏山起身耸肩:
“大秦!呵呵,连一个中用的臣子都没有。身为纵横家的我,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一味碾压胜利,当真很无趣呢。”
砰!
一道黑影重重破门急速行来。
最后被照壁反弹,不偏不倚落在苏山脚下。
正是刚才向他汇报消息的手下。
“什么人?”
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两名壮汉环胸抱手,堵住苏山去路。
整个酒楼哭喊声,惨嚎声,奔跑尖叫声一触即发,不绝于耳传来。
与此同时,长街上马嘶乱鸣,顷刻间汇聚于此,将仙霞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天!
苏山汗如雨下,心里惊颤:眼前这两人不是刚才打闹的蝼蚁吗?他们怎么......
这是有预谋的行动。
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
他将身子慢慢靠到了窗户边,趁门外两人不备,猛然拉下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