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凝目望去,终于看清来人的模样。
其身穿黄色道袍,双手伸在袖口中,头戴紫玉冠,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他皮肤光滑如玉,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脸上始终带着笑眯眯的表情。
李青锋走到近前,看向李纯溪,“大侄女儿,刚才表现很不错哦。”
“你一直都跟着我?”李纯溪讶然,而后有些不悦。
“作为你的护道者,我自然要暗中保护,这也是家里的意思。”
李青锋揪着胡须,而后看向徐牧,拱手欠身,“小兄弟天资惊艳,连我也自愧不如。”
徐牧摇了摇头,“谬赞,那家伙怎么解决?”
李青锋愣了愣,随即看向远处的赤刀狼人,“你怎么还没走?”
赤刀狼人冷哼:“你有些名气不假,但这就想让老狼我退让,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这么说,你想试试?”李青锋腰背端正,笑眯眯说道。
“我想看看究竟是你的剑快,还是老狼我的刀猛。”
赤刀狼人左掌一握,将一团火焰丢在刀锋上,随即踏步扬刀。
只见其刀锋迎风暴涨,竟是陡然延伸十七米,高高竖立在天空。
“给我开!”赤刀狼人一声暴喝,十七米刀芒朝着李青锋落下。
李青锋眼眸睁开,内里闪过一抹凝重,随即伸出右手,剑指朝前一划。
乌黑的光芒朝前激射,与那刀芒碰撞,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赤刀狼人周身不断有血珠炸开,只见周身被切出数百道伤口。
而他身后七百米范围,所有大树拦腰斩断,大地上满是凌乱的剑痕。
李青锋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这一剑你可满意?”
赤刀狼人没有答话,反而闭上双眼,整个人好似一尊木雕。
这一幕,让得李青锋脸上笑意消失。
“麻烦,想不到这一剑,竟让你有所领悟。”
少顷,赤刀狼人睁眼,“多谢赐剑,来日定要再作讨教。”
他又看向徐牧,“八日后,苍水河码头,你必死。”
说罢,大步离去。
“风叔,一剑逼退赤刀狼人,你也太强了。”李星河有些崇拜地说道。
李青锋苦笑摇头,摊开掌心,“我并未占到上风。
他此时着急离开,是因为方才有领悟,想来是去突破去了。”
说罢,李青锋望山,“真是霸道的一刀。”
徐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后方的山头浮现裂缝,随后发出剧烈喀嚓声。
那庞大得足有数万斤重的小山头,竟是被一刀劈成两半。
“嘶,若是刚才这一刀落实,咱们这些人.....”宋飞龙瞳孔震动,只觉得头皮发麻。
徐牧也是有些惊讶,赤刀狼人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上许多。
一股压力和危机感,顿时萦绕于心间,让他剑眉紧紧拧成一团。
李青锋也是拱手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他因我的剑式有领悟。
八日后的他,只会比现在更强大,到时你会更麻烦。”
徐牧摇头,“多谢出手相助,至于八日后的事,没人说得清。”
“少年郎心态真好。”李青锋笑着点头,随后挥了挥衣袖。
“那我们先回家,有人想见你。”
......
黑龙城,李家。
将李纯溪等人送回诛妖堂,徐牧就跟随李青锋去见那李家老祖。
穿行在古雅的院落间,徐牧问道。
“这位李家老祖,和为李承元施展因果转移之术的老祖是同一人?”
“你说的是李兴泽的老祖,而我们要见的,是整个李家的老祖。”李青锋摇了摇头。
他笑眯眯地说道:“而且,什么时候李兴泽的太爷可以称老祖了?”
“为何见我?”徐牧发问,对他口中的老祖名头没兴趣。
李青锋摇头摊手,“老祖心思常人难以揣测,不过在我看来,多半是好事。”
两人说话间,已走入宅院深处,这里暗哨密布,有披甲持刀的护卫来回巡逻。
期间不少目光落在徐牧身上,让得他眉头拧起,这里面有的气息很强,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这种程度,恐怕已达到所谓的天人之境。
李青锋笑眯眯地取出令牌,带着徐牧一路通行,“老祖那里,或许有大机缘,小兄弟可一定要抓住。”
徐牧挑了挑剑眉,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天上从来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两人再度前行数百米,前方景物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烟水朦胧的湖泊。
更远处也是如海浪涌动的云海,高低起伏,在晨光中泛着金芒。
前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通到湖泊中心,那里是一处岛屿。
沿着土路一路向前,徐牧来到湖心岛屿,茂盛的竹林中有一方茅屋。
院子外围着篱笆,内里种着碧油油的小菜,有只大黑狗守在门口。
而在院子中,正有一位穿着麻衣,身材矮小的老人。
老人皮肤黝黑,脸上满是风霜痕迹。
他正赤脚踩着竹条,用刀背敲击背篓。
这幕场景,不禁让徐牧想起前世,乡下的爷爷也是这样用竹条编着背篓。
“先坐会儿,就快完成了。”
老人头也不抬,指了指旁边的竹椅。
徐牧倒也不客气,随意坐在竹椅上,嗅着林间清新空气。
不多时,老人放下刀,拍了拍手,望过来,“徐牧,徐小哥。”
他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徐牧面前,“久仰大名。”
徐牧道谢后接过茶杯,“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老夫李奎,先喝茶。”李奎躺在旁边的竹椅上,用草帽扇着风。
徐牧喝了口清茶,目光微闪,这茶水落入腹中,竟让他苦海震动。
徐牧能明显感知到,元气更加凝练,命轮更加凝实,就连苦海,隐约间都扩大一丝。
“老夫亲手倒的茶,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李奎对他的表情并不意外。
老人端坐其身体,腰背挺得笔直。
“徐牧,老夫这里有桩大机缘,不知你可愿争一争?”
徐牧将茶水饮尽,剑眉轻挑,望向老人。
“什么机缘,有什么代价?”
“少年郎不骄不躁,却少了三分热血气呐......”
李奎注意着他的表情,却见后者始终平静。
非但没有因大机缘导致心神震动,反而极理智地询问代价。
他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而后望向澄澈天空,目光有些失神。
“你可听说过,黑龙城气运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