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寒坐在客厅,手指轻抚过兔子小夜灯,他从垃圾桶里两度捡回的东西。
第一回是他欲擒故纵,等着沈暮安离开才紧张把礼物捡回来,小心打开,放进收藏柜。
婚后安安看见这兔子灯分明那般惊喜,可如今怎么又舍得将它扔进垃圾桶中?
……
又是小半月,他早上出门后沈暮安才出房门,他回家沈暮安一定已经入眠。
毫无交流。
顾靳寒难得的,主动约了赵自达出门喝酒。
赵自达到酒吧,推门进包厢时,被桌子上两箱的酒吓了一跳。
“顾靳寒!你特么是打算喝死自己吗?!公司你不管了吗?安安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要了?”
他一把抢过顾靳寒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酒瓶砸向地面,碎了一地。
顾靳寒仰头,双臂搭在椅背上,半晌,终于慢吞吞问了个问题。
“自达,你说,安安还爱我吗?”
他没等赵自达回答。
“刚结婚的时候安安跟我说,婚姻总会有矛盾,不管是谁的错都不能冷战。”
“她现在连跟我见面都不乐意了。我在家,她连房间都不出。”
赵自达无话可说,他对沈暮安的印象不深,小时候是被赵思瑞追着的邻家妹妹,长大后是追着顾靳寒的同同班同学,自始至终,他只记得沈暮安脸上明媚过头的微笑。
只是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见上司兼好友这般疲乏的情况。
影子最艰难的时刻,顾靳寒身中三枪,照样自信满满举重若轻,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挡不住他骨子里云淡风轻的自傲。
可如今的顾靳寒疲惫的像饱受打击的失意者,胡子拉碴,眼中满是红血丝。
“暮安她……可能只是在闹别扭,孩子出生了会好的……”
赵自达干巴巴开口,他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咔哒一声。
顾靳寒又开了瓶酒。
“前两次在主宅,安安再不开心,也会想方设法跟外界联系——她以为我不知道。”
他自嘲一笑,“这次我手机还她了,她连看都懒得看了。”
赵自达保持沉默。
在顾靳寒灌下第三瓶酒,医生的本能让他又一次抢夺。
“别喝了!你胃不要了!”
他闭了闭眼,长吐一口气。
“我跟暮安不算熟,做不出判断,但靳寒,你跟她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答案你比我清楚。”
“从我回国开始,你就再跟暮安针锋相对,在跟赵思瑞打擂台,当然,赢得都是你。”
“如果你只想让她低头,她爸不是还在国内吗?她妈她妹妹在国外,怎么,你找不到?”
“她会恨我的。”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顾靳寒,从大学开始咱们这群人就知道暮安恋家,你动手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想过后果。”
“她不愿意回来,我能怎么办?”
“可她不是个玩具。靳寒,照照镜子吧,看看你和她!”
“你白手起家时的傲气呢?你特么现在跟街头混混有什么区别!就感情上的挫折让你颓废成这样!”
“你再看看暮安,她还有半点大学时的阳光吗?她特么都快枯萎了吧!”
“我真不明白你兜兜转转这么大的圈,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