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盈早起去了灵照阁,出门时师泠和师绕还没醒。
路上,她就看到不少人来去匆匆,都是灵照阁里的同僚。
看起来好忙。
走到半路,时盈转身想跑。
“大师姐。”
时盈停下脚步,回过头,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抱着各种册子的谢明哲。
“谢师弟,真巧。”
“不巧,”谢明哲向前走了几步,“是宗主让我来等师姐,宗主说师姐看到我们这么忙,肯定会半……”
半路跑掉的。
时盈捂住谢明哲的嘴,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睛,恶狠狠道,“你可真是攀上我师父,就直接把我不放在眼里了。”
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说那种话,她不要面子的吗?
谢明哲挣开时盈的手,告饶道,“师姐严重了,整个玉麟宗上下,师弟最敬重的人就是您,又怎会不把您放在眼里。”
时盈信他个鬼。
时盈越过他往过走,谢明哲跟上。
“你这次事情办得漂亮,就没有问师父要什么奖励吗?”
“没有,”谢明哲低眉顺眼的答道,“而且开口要来的,算不得奖励。”
时盈没有再多说,给了他两颗糖,“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谢明哲欲言又止,他的储物袋里已经有很多糖了,他不爱吃。
但是——
“谢谢师姐。”
两人进了灵照阁,时盈差点没找到她的位置。
指着被账册公文掩埋的角落,问道,“那是我的位置?”
谢明哲把手里的册子全部放到地上,跟那些账册公文堆在一起,“这些都是师姐今天要处理的。”
时盈现在更想回末世杀丧尸。
随便翻了几本册子,发现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
时盈拍了拍谢明哲的肩膀,语气沉重道,“辛苦了。”
“不辛苦,分内之事罢了。”
谢明哲客气完,又收到了两颗糖。
时盈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重要又着急的公文全部处理完,拿上楼给崔景。
原本弟子大选刚结束,他们应该会轻松一段时间的。
但是,崔景就想逮着弟子大选和拜师宴中间的空档,趁着好不容易能凑齐所有核心长老的机会,将最大的几只蛀虫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的结果,就是工作量以几何倍的增长。
时盈拿着一厚沓的重要公文走进书房,发现有些不对劲。
为啥她师父现在竟然在跟师叔喝茶下棋,而不是批阅公文。
“师父,师叔,你们事情都办完了?”
崔景正在研究棋局,敷衍地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顾明镜倒是招呼她坐下吃点心。
“师叔,你们最近不忙吗?”时盈问。
“过两天会忙,但今日应该能休息。”
时盈揉了揉眉心,那就是说他们底下这些人,有可能要忙更长的时间。
“师叔,你说我能离家出走吗?”
“走去哪?”
时盈想了想,“去人界吧。”
“出去走走也好,记得带两个人在路上保护你。”
“嗯,谢谢师叔关心。”
时盈把点心吃完,崔景才走完那步棋,抬头看到她还一脸惊喜,“盈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
时盈:……
“我吃饱了,先下去了。”
说着,时盈就走了。
崔景目露疑惑,看向顾明镜。
顾明镜执白棋落下一子,道,“师兄,该你了。”
崔景低头继续研究棋局。
时盈一直忙到深夜,看着减少了一半的公文,很有成就感。
但成就感没有持续多久,视线范围内就被后续增加的公文填满。
时盈:……
这不是她想要的养老生活。
时盈早出晚归,一直忙到拜师宴当天。
一大早,时盈就被岳凌从床上挖了起来。
“快点起来,今天是拜师宴,你要打扮得庄重些。”
岳凌拿来锦帕,扶着时盈的下巴,给她擦脸。
时盈最近是真的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来自精神的匮乏。
“我多睡会儿,其他的你随意。”
“真的给我随意?”岳凌挑眉。
时盈没应,又睡着了。
谭萌在帮师泠准备,阮弥也在给师绕做准备。
师徒三人收拾好走出来,时盈睡眼朦胧地看了眼两人,夸奖道,“这身亲传弟子服很衬你们,好看。”
说完,时盈揽着两人,站着睡着了。
师泠:……
师绕:……
岳凌发出尖锐爆鸣,“不许睡!”
林清浔和谢明哲来接人时,时盈终于被叫醒了,只是还在打哈欠。
“早啊。”
谢明哲:“早安师姐。”
林清浔:“师姐要不要多睡会儿,我抱你过去。”
时盈揉眼睛的动作一顿,迷蒙的墨瞳清醒了几分,“你真敢抱?”
林清浔点头,之前御剑飞行又不是没抱过。
想到这里,林清浔不断给自己催眠,就是单纯抱抱,没什么可害羞了。
全然不知自己的耳垂又红了。
“不用了,我们一起过去,”时盈抿唇憋笑,“师泠呢,能走过去吗?”
“我,我可以背姐姐。”师绕举手。
姐弟俩这七天没少被投喂,虽然还是那般孱弱,面黄肌瘦的,但面上明显有了些神采。
“不用背着,可以让师泠坐在我的肩头。”谭至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爽朗笑道。
谭萌捂脸,真的没眼看。
时盈拿出一叶扁舟,这是之前二师妹送她的飞行法器,“上来吧。”
师徒三人乘着扁舟去往举办拜师宴的主峰,扁舟前后左右都跟着御剑飞行的几人,从地上看过来,格外有排面。
主殿没有做过多的装饰,一切都与往常没有太大区别。
崔景坐在主位,下首是顾明镜和叶婉琴,喻湘君和东方佑都站在顾明镜身后,叶婉琴没有亲传弟子,所以身后没有人。
再顺着排下去,就是位置发生变化,以及新上任的各位长老。
时盈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多方视线,其中有一道极为炽热。
顺着看过去,就见喻湘君死死盯着她,面上挂着难以维持的假笑。
时盈记得喻湘君好像也收徒了,是个双灵根的小姑娘。
明明凭她的资历还达不到收徒的标准,而且也没有必须要收徒的理由。
这种行为看起来,就像是在较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