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都。
楼外楼的闹剧早已传遍大街小巷。
“听说三皇子拒绝了大皇子的邀请，甚至怒斥京都一众俊杰是垃圾！”
“哼，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自持才高八斗身份尊贵，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如今被三殿下贬斥，着实大快人心啊！”
无数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只不过，三殿下如此，怕是彻底得罪了京都的青年才俊，更有可能被认为是恃功而骄，目中无人啊......”
“那些人算什么？论身份地位和能耐，那里比得上三殿下？”
“真正的麻烦在于，大皇子！”
提到大皇子的时候，不少人的声音都压低了些许。
这些年，秦始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仅是秦始深受恩宠，更是因为秦始排除异己，打压政敌的手段，已经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得罪大皇子，也就意味着在朝堂寸步难行，甚至京都都难有其容身之地。
“哼，莫不成真以为大皇子可以只手遮天？”
“诸子夺嫡，你真当其他皇子是摆设么？！”
“不入大皇子的阵营，自然会有其他皇子抛出橄榄枝。”
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诸位皇子和百官的耳朵中。
一时间，京都涌动，众人各自打着小算盘。
......
秦命府邸！
如今的府邸，在牧云和苏武等人的打理下，粉饰一新。
虽没有金碧辉煌，巍峨至极，但也彰显磅礴，气度不凡。
“三殿下，与大皇子撕破脸面，真的好么？”
外面的消息自然传到了牧云的耳朵中，一时间让他焦虑不已。
要知道，秦命毫无底蕴，根基不稳，而大皇子又是睚眦必报，有仇不隔夜！
此番当众拒绝大皇子，羞辱其门客，双方的梁子注定结下了。
天子不宠，百官不认，而今再加一个劲敌，在牧云看来已然到了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的境地。
“那老师以为，学生应该接受大皇子的示好，与其狼狈为奸？”
“还是虚与委蛇，只求自保？”
秦命深吸一口气，他望着牧云的双目中多了一股认真。
这反问，一时间，竟让牧云哑口。
“大乾这百年，早已千疮百孔。是因为朝中无能臣，边关无良将么？！”
“不！从来都不是！”
“是因为，害怕！”
秦命仰头低吼，声音中多了一股咆哮的沙哑之意。
“害怕自己利益受损，害怕自己名誉扫地，害怕自己卷入漩涡不得善终，害怕自己冒险挺进担负责任！”
“所以，他们选择了独善其身，冷眼旁观！选择了忍气吞声甚至不惜以国家利益息事宁人！”
“可这样的结果是什么？是大错特错！”
“害怕、忌惮换不来同情与怜悯，忍让、退步，同样换不来天下太平！”
秦命双目充血，言辞激烈。
“大乾百年屈辱，如今更是风雨欲坠。”
“要想破局，唯有一法，那就是不怕！”
秦命瞳孔深处，闪烁出来一股疯狂。
唯有不怕，才能无敌！
若，还前怕狼，后怕虎，步步谨慎，事事小心，那大乾或许真的没救了！
轰隆隆！！！
这八字，让牧云瞳孔收缩，瞬感窒息。
什么样的胆量，才能说出不怕？！
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无敌？
这一次，牧云望着秦命的眼眸中，首次浮现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之色。
他曾经害怕秦命和皇子争抢，害怕秦命与朝臣争论。
可现在，他才发现，似乎自己错了！
秦命，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一时一事，贪恋的也不是权利和财富。
他，在意的，是大乾！
是大乾的江山，是大乾的百姓，是大乾的未来。
他，想要的，是彻底改变大乾的状况。
“所以！”
“我不愿意说中庸之话，不愿走中庸之路，不愿意行中庸之事！”
“我要告诉朝廷，告诉世人，告诉天下，我，秦命，不怕！”
“我不怕阴谋，不怕权斗，甚至不怕生死！”
“我这一生，只活四个字，问心无愧！”
秦命双瞳闪烁，冷傲霸气。
若他堂堂一皇子，都瞻前顾后，又如何能让朝臣不怕，让大乾百姓直腰？
若他连大皇子都害怕，又如能在百官面前力争，如何在天景帝面前力谏，如何在万千敌军中力战？！
“因为不怕，所以才能破后而立么？”
喃喃自语，这一刻，秦命的形象，在牧云心中再度升华起来。
......
皇宫，御书房！
天景帝端坐案牍之前，双瞳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陛下，楼外楼一事，让天下才俊愤然。”
“京中百官上疏，直言三殿下恃功而骄，嚣张跋扈，奏请惩处，以儆效尤。”
跪在前方的丞相，将一本折子恭敬递上。
这是京中官员的联名上疏，对秦命在楼外楼的言语那是出奇愤怒。
“哼，收起你们的小心思吧。”
终于，天景帝开口了。
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却冷冽了些许，不怒自威笼罩之下的压力，让丞相等人身体微微抖动。
玩弄权术，满朝上下，谁能和天景帝比？
丞相那是大皇子派系，百官上疏谁不看丞相的眼色？！
其中深意，天景帝一眼明知。
“就这事？竟然值得让百官联名？竟然还想让朕惩处！？”
“真当朕，糊涂了？！”
丞相心头一惊，随后连忙将奏折收起来，一脸惶恐。
这些年，他越来越捉摸不透天景帝的心了。
“陛下，那对三皇子的赏赐？”
轻咬唇，丞相深吸一口气，连忙将话题转移。
这件事情，天下都在盯着，总不能算小事了吧。
最重要的是，从这件事情上，也足以看出天景帝对秦命的态度如何。
“七日后，便是三皇子的弱冠之礼。”
“着礼部，大办，重办！”
“命，诸皇子，亲自到场！”
天景帝没有正面回应丞相的问题，反倒是提到了秦命的弱冠。
这突来的变化，让丞相始料未及，就连下方的官员也有些懵。
要知道，皇子的弱冠之礼，非同一般！
再联想到天景帝对楼外楼事情的态度，群臣突然心生不安。
莫非，陛下对悬空的太子之位，有了想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