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团圆饭，姜必胜虾仁馅的饺子刚咬了一半，她的手机铃声嗡嗡作响。
“飞行检查。”
“收到。”
姜必胜一口将筷子夹着的半个饺子塞进嘴里，她挂了电话，拍拍王玉婷的肩膀。
“飞行检查，车钥匙借我，我回趟湖苑。”
“我陪你。”王玉婷往嘴里扒拉了两个饺子，拿起外套紧跟姜必胜。
两人和家里人打了个招呼，马不停蹄往外跑。
“路上慢点。”
王玉婷妈妈送她们出门，不放心地嘱咐着。
王玉婷开着车，忍不住抱怨道：“一个月飞两次，还挑大年初一抽查，我也是服了。”
姜必胜笑而不语，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无奈叹气。
飞行检查倒还算顺利，但她们回老宅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姜必胜第二天一早还要接着去基地训练，她又累又困，靠在副驾驶的座椅，肚子咕咕叫。
车子停在园子门口，蒋立一身红西装，格外扎眼。
蒋立破纪录，不到一天，大年初一大中午他就被亲爹撵出了家门。
蒋立二话没说订票回H市，谁也拦不住。
蒋立下了出租车，看温鹤鸣站在门口，问：“在这儿迎接我呢？”
温鹤鸣抬手指指出租车后面的粉色奔驰，“玉婷陪必胜回家。”
蒋立看向那辆在路边停下的粉色奔驰，笑问：“那你是在等玉婷，还是在等姜妹妹啊～”
温鹤鸣默不作答，蒋立也没继续追问，他看看温鹤鸣的手臂，问：“几日不见，你手怎么了？”
温鹤鸣轻描淡写道：“摔了下。”
蒋立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公孙师兄给你算的血光之灾挺准啊！”
温鹤鸣睨了他一眼，冷冷开口：“他要是真准，你可要小心了。”
温鹤鸣的笑令蒋立神经瞬间绷紧，公孙盟在他回A市前曾给他算过一卦，说他此次回家会多个弟弟。
这次他大过年和父亲吵架闹不愉快就是因为他父亲那个小老婆又怀孕了。
虽不知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总归他家是又添人口。
蒋立一拍额头，摸出兜里的烟盒，深吸一口气，“真让公孙这个江湖骗子说准了。”
蒋立递了支烟给温鹤鸣，温鹤鸣摇摇头，轻声说：“戒了。”
蒋立瞪大眼睛看他：“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温鹤鸣面无波澜回他。
蒋立冷笑点燃手里的烟。
王玉婷和姜必胜两个人没拿伞，一下车都匆匆用袖子和手臂挡住头顶往门口跑。
两人站在门口抖抖袖子上的雪，王玉婷抬头说：“舅舅好，十四叔好。”
“好。”温鹤鸣和蒋立异口同声应她。
姜必胜有气无力伸了个懒腰，捏捏脖子开口：“十三叔好，十四叔好。”
温鹤鸣见她累得声音都发虚，关切道：“师娘给你们留了饺子，送到后院小厨房了。”
王玉婷说了声：“好。”
蒋立扫量着温鹤鸣的脸色，手里夹着烟，揽上王玉婷的肩膀，不着调地问她：“小玉婷，想我没。”
王玉婷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摇头就算是回应。
王玉婷看着他红西装领间的绿色领带，说：“十四叔，你的审美越来越奇葩了。”
蒋立顺着王玉婷的视线低头，单手松松领带，一把将领带抽掉装进口袋。
王玉婷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被蒋立带进了园子，而姜必胜和温鹤鸣还在园子大门口。
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姜必胜的斗篷落在了湖苑沙发。
太困太累，以至于她都忘了冷这回事。
温鹤鸣轻声问她：“怎么又没穿外套？”
“忘了。”
姜必胜拎着马面裙，抖抖裙边染着的白雪。
王玉婷突然意识到落了个人，她停下脚步，转身喊道：“姜姜，走啦。”
“来啦。”
姜必胜很累，但还是朝温鹤鸣挤出一抹笑。
姜必胜小碎步跟上王玉婷的脚步，蒋立让开王玉婷身边的位置，放慢脚步等温鹤鸣。
蒋立问他：“怎么样？有进展吗？”
温鹤鸣面无波澜道：“没有。”
蒋立“啧”的一声，失望地连连摇头。
“指望你，还不如指望小星星。”
“你就别指望他了。”
温鹤鸣说完径直往反方向走，蒋立从背后喊他：“大半夜不回房间，你哪儿去？”
“睡不着，溜达。”温鹤鸣头都没回。
后院小餐厅内，除了田应星外，江汉他们都在。
餐桌上，除了滴酒不沾的曹振宇和顾仁外，大家多少都喝了不少。
罗方舟和吴章宇喝多了靠着椅子背犯迷糊，田二七手撑脑袋，在桌子上摇摇欲坠。
最惨的是公孙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刘昭搓了搓脸，挠头作难：“真都是人菜瘾大。”
江汉第一个看到门口进来人，他朝门口吆喝着：“就等你们了。”
难得在酒桌上看到清醒的江汉，王玉婷指了指桌上的酒瓶，问他：“什么情况？”
江汉胳膊肘撞撞身边的刘昭，苦笑解释：“小星星跟他们说刘昭陪十三叔喝了一宿，哥几个不信。”
刘昭今天喝得也有点懵，他反应慢半拍，听到王玉婷声音才缓慢抬起头，他同王玉婷和姜必胜招手，说：“饺子刚热的，快来吃。”
顾书托腮问：“鹤鸣叔呢？”
“溜达。”
蒋立脱了衣服外套坐下，拿起一双筷子就打算吃饭。
刘昭把他面前的饺子拿走，护在面前。
蒋立筷子悬在半空，面前空空如也，他怔愣半秒看向刘昭：“我刚下高铁，我也没吃饭呢。”
刘昭随便推了一盘饺子给蒋立：“您吃这个。”
刘昭朝王玉婷拍拍身边的空椅子，将护在面前的鲅鱼饺子推给她：“特意给你留的，快吃。”
蒋立瞠目结舌，深呼一口气，筷子刚要落下，面前的饺子又被人抢走。
顾书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说：“这个是特意给姜姜姐留的虾仁饺子。”
蒋立一丢筷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曹振宇笑着将旁边一盘饺子推到他面前：“来吧叔，你吃这个。”
蒋立抬抬眼皮，唉声叹气道：“还是我曹哥对我好啊。”
姜必胜咬一口饺子，笑出声。
她心里暗暗嘀咕：‘果然是各论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