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家司机接走白思奇，温鹤鸣和蒋立回天台收拾垃圾。
田应星乖得不像样，跑上楼帮忙，“我来吧，您二位回去休息。”
想起温鹤鸣洁癖，田应星又连忙补充：“十四叔今天睡我那屋吧，我去睡客厅。”
蒋立欣慰的用手指点点田应星：“懂事，不过你也别睡沙发了，咱俩挤挤睡一张床。”
蒋立是真喝多了，头都是懵的。
他没客气，立刻转头下了楼。
温鹤鸣放下桌上收拾了一半的啤酒瓶，点了根烟，把烟盒递向旁边站着的田应星。
“你喜欢她？”
温鹤鸣单刀直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喜欢。”
田应星的回答也简洁明了，他的回答在温鹤鸣的意料之内，又在温鹤鸣的预料之外。
温鹤鸣又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田应星抽着烟答：“昨天。”
一见倾心？
温鹤鸣笑了笑，笑里带着三分苦涩，三分不知所措。
田应星见温鹤鸣不说话，自己主动提问：“十三叔会让着我吗？”
温鹤鸣站在阳台边，楼下就是他的房间，楼对面就是姜必胜的房间。
姜必胜房间亮着灯，温鹤鸣依稀可以看见她坐在窗边撑着脑袋打盹儿。
温鹤鸣一看到她，哪怕远远的一眼，就忍不住开心想笑。
温鹤鸣手里夹着烟，风吹掉他烟头的一截烟灰，他冷静的开口道：“她不是一场比赛的筹码，她不应该属于谁，所以你和我都没资格说让。”
田应星看着温鹤鸣的背影，嘴角转瞬即逝一抹是意味不明的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坏。
“我查了，吴光比姐姐小，姐姐应该更喜欢粘人的弟弟吧。”
温鹤鸣笑了笑，声音沙哑：“她不喜欢粘人的。”
刘昭照顾江汉踏实睡下，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他上楼来看看大家散了没，结果楼上只剩温鹤鸣和田应星。
他有些口渴，用牙开了瓶啤酒，他习惯性问了一嘴。
“还喝吗？”
温鹤鸣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没人拦他，他能一直喝。
面对刘昭随口的客套，温鹤鸣和田应星当真了，三个人纷纷坐下。
刘昭听说温鹤鸣是Q市人，拉着他划拳，温鹤鸣心不在焉，输得一塌糊涂，啤酒一瓶一瓶灌。
田应星不会划拳，十五二十玩得刘昭一愣一愣的。
温云汉早上五点多接了一通国际电话，打完电话，她感觉有股神秘的力量引领她上顶楼阳台。
刘昭趴在桌子上，手边脚边歪倒着数个啤酒瓶。
田应星斜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温鹤鸣双臂搭在膝盖上，俯着身子，感觉他快吐了。
田应星和温鹤鸣身边一地烟头。
温云汉双手环胸，冷着一张脸，心情不怎么好，但态度语气极其冷静。
“温鹤鸣。”
温云汉喊了他一声，他眯着一只眼抬头，冲温云汉傻笑，“姐。”
温鹤鸣的嗓子哑得说一个字都微微泛痛，他不敢用力，轻轻咳嗽清嗓子。
田应星揉了揉眼睛，看清温云汉的脸，轻声喊了句：“云姨。”
田应星的嗓子也没好到哪去，他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刘昭，默默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温云汉没回应田应星。
一阵风刮来，刘昭下意识缩了下身体，无意识踢翻脚边的一个空酒瓶。
酒瓶线路歪七扭八，但目标明确的滚向温云汉。
酒瓶磕到温云汉的拖鞋边，她头都没低，轻轻抬了下脚，酒瓶朝着墙撞去。
温云汉看着一片狼藉，声音像刚从冰窖出来，“十分钟之内收拾干净。”
刘昭醒来的时机巧妙的无法评价，温云汉冰冷嗓音下的每一个字都穿过他的耳朵。
温云汉转身下楼，三个男人踉跄站起来，分工明确的像是接受过训练。
刘昭将空酒瓶收进纸箱，满脸嫌弃地看着一地的烟头，问：“你俩昨天抽了多少烟？”
田应星幼稚地将地上的烟头往温鹤鸣身边扫了扫，“这都是十三叔抽的。”
包括温鹤鸣在内，白思奇和蒋立，加上田应星，他们四个惯抽的都是一个牌子的烟。
满地都是同牌子的烟头，不细研究，还真分辨不出来是谁抽的。
温鹤鸣胃里难受，不愿意多说话。
这是他人生第二次喝到想吐，以至于他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
十分钟不到，经历过鬼子扫荡的阳台恢复原始模样。
田应星和刘昭下楼丢垃圾。
温鹤鸣头疼欲裂，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埋头反胃。
他抽出一根烟，刚点着就被温云汉夺去捻灭。
温鹤鸣无力抬了抬头，“姐。”
温鹤鸣的酒量不能说千杯不醉，至少也是喝酒如喝水一样轻松。
长这么大，除了在一些特殊情景下的故意装醉，温云汉没见过温鹤鸣醉成这番难受模样。
温云汉蹙着眉，声音冰冷但带着几分柔情问他：“怎么喝成这样？”
温鹤鸣摆了摆头，嗓子挤出三个字，“不知道。”他把头靠进温云汉怀里，“就是想喝。”
温云汉抬了抬手，“有些事一直堵在心里，不如趁早说出去。”她轻轻抚了抚温鹤鸣的脑袋，“蒋立说你到现在都没跟她坦白，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喜欢她？”
“她现在是人生低谷期，不适合谈感情。”
温鹤鸣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宿醉导致的，还是其他什么。
温云汉宠溺一笑，“可是你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在跟她谈感情。”
温云汉轻轻拍拍他的脑袋，轻声细语道：“姜姜是顶尖的运动员，她的直觉比你想象的要敏锐。你对她的暧昧关系，连四哥那个书呆子都能一眼看出来，你觉得她会没察觉？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
温鹤鸣合上眼，艰难吞了吞发哑的喉咙，笑着抬起头，“姐，她真没察觉，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两个月后的调赛上。”
温云汉笑着轻“哼”了声，将温鹤鸣乱成鸡窝的头一点点捋顺。
“是你自己怕，所以才不停找借口吧。”
“我怕什么？”温鹤鸣难得接话快了一次。
温云汉的笑声愈发爽朗，她说：“你不怕她拒绝你，但你怕表白会给她带来负担，怕她以后不收你的画，不让你接送她训练。”
温云汉道破温鹤鸣的心思，他笑不出来，将头埋得更深。
温云汉捏捏他的下巴，慢条斯理道：“可是鹤鸣，你想过没有，暧昧不清的拉扯一点也不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