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刘昭看一眼姜必胜手里会发光的风车,大笑,“真幼稚,还买这个。”
温鹤鸣停下脚步,一只脚踩在楼梯上,他淡淡的嗓音传进刘昭耳朵里,“我买的。”
刘昭立刻闭上嘴,江汉在一旁狂竖大拇指,一顿猛夸,“这风车真好看,还会亮。”
温鹤鸣冷着一张脸回房间,房门碰上的一刻,江汉和刘昭松了口气。
姜必胜对着手里的风车吹了口气,发光的风车转了起来,姜必胜深深叹了口气,将一下午的经历讲给他们。
刘昭和江汉对视一眼,刘昭“啊?”了声,问:“为什么感觉你比舅舅更累?”
姜必胜拍着刘昭的大腿辩解:“我只是有点困,不是累。”
刘昭拍下江汉大腿,问:“舅舅为什么不累?”
江汉靠在沙发上,摁着太阳穴,波澜不惊陈述着:“十三叔经常一个人从工作室溜达回来,有的时候还会一大早起来晨跑去工作室。他房间一堆马拉松比赛的奖牌。”
江汉抬抬眼皮,看眼惊诧的刘昭和姜必胜,活动下脖子,不紧不慢,带着些炫耀的意味,“十三叔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你们才来没几天,见不到那些奖牌也正常。”
刘昭和姜必胜默契的送江汉两记白眼。
“姜必胜,上来。”
温鹤鸣站在楼梯上,手里拿着一瓶白色药剂。
姜必胜不明所以回头,眼神迷茫,问:“干嘛?”
“你今天喷药了吗?”温鹤鸣表情严肃。
“喷了...咳..”姜必胜下意识瞎说,又忙心虚改口,“没有。”
温鹤鸣神色凛然,“上来,把药喷了。”
“其实我..没事了。”姜必胜被温鹤鸣盯着背后发虚,长吁短叹道:“来了。”
姜必胜鼓鼓腮帮子,小声向刘昭抱怨,“他不应该做画家,应该去队里做队医。”
姜必胜从刘昭面前经过,刘昭和往常一样,轻轻拍拍她的腿侧,安慰她,“这是关心你。”
对于刘昭拍自己大腿的行为,姜必胜也早已习惯,没当回事,只是跟他感慨了句,“粉丝的爱是沉重的。”
江汉看眼刘昭刚刚拍过姜必胜大腿的手,再回头看眼楼上的温鹤鸣。
他轻咳了声,移到刘昭身边,压低嗓音问:“你刚刚是不是摸冠军的腿了。”
刘昭纠正他的说法:“拍和摸还是有区别的。”
江汉倒吸一口凉气,苦笑道:“是有区别,但在某些人眼里都一样。”
江汉冲他使了个眼色,刘昭顺江汉提醒看过去,他看到一张白里透着黑的冷脸死死盯着他。
刘昭浑身一激灵,脸上挤出傻笑。
“我觉得今天这个夜景不错,我出去溜达一圈。”
说着,刘昭拉起江汉,推着他往外走。
“我要吃饭。”
江汉的诉求被刘昭无视,他受制于刘昭,硬生生被推出了家门。
站在家门口,江汉指着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空问刘昭:“为什么要出来?”
“他脸都黑了,我在待下去,我怕他会忍不住打我。”
江汉一脸无语的摊手,匪夷所思问:“那你为什么要带上我?”
“我一个人孤单。”
刘昭一本正经,义正辞严,把江汉都气笑了。
“我TM还没吃饭呢。”
江汉转身要回家,刘昭一把擒住他,“我请你,咱去外边吃好的。”
“我挑地方。”江汉眼睛一转,想到大学城附近一家营业到凌晨五点的烧烤店。
江汉心想:‘今晚上一定要宰你一顿。’
温鹤鸣把喷剂递给姜必胜,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把药喷了,然后下楼吃饭。”
姜必胜凑近嗅了嗅温鹤鸣的脖子,心中不平道:“你也没喷药。”
温鹤鸣一时语塞,他眼神逃避的看向一旁,默默拉开领子,用另一只手点点自己的脖颈淤青。
姜必胜报复性近距离长按喷头,在温鹤鸣脖颈间留下大片药剂。
她用力按了下温鹤鸣泛青的喉间,温鹤鸣吸了口凉气,眉头微拧,轻咳着喉结上下滚动。
姜必胜故作担忧,“您这伤得按时用药,不然就好不了了。”
姜必胜抽身离开,钻进温鹤鸣房间将房门反锁。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海棠画,画工和今天温鹤鸣送她的那幅一样,只不过这幅颜色更淡,是刚开花的海棠。
温鹤鸣画出了海棠的古朴大方,画出了它的不张扬,但又不失艳丽。
画中的海棠开的灿烂,让人心里暖暖的,很适合挂在卧室。
画下是一张木质床,上面铺着浅灰色的四件套,干净整洁。
温鹤鸣房间左边是衣柜,右边靠窗摆着张简单书桌。
温鹤鸣在房间里点了香,姜必胜小心翼翼拉过椅子坐下,她轻轻拉起裤腿,一举一动都轻手轻脚,生怕饶了这里的清净。
透过温鹤鸣房间窗户,姜必胜看到对面自己房间黑着灯。
她喷完药,趁着药剂挥发,她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书桌上摆着一本黑色日记本和一支钢笔,日记本的角页被翻得微微泛黄,可外表看起来依旧整齐的没有一丝折痕。
旁边木质书架上摆满了同款黑色日记本,架子上还放着江汉口中的马拉松奖牌,除此之外摆着各种各样的童话书。
‘童心未泯。’
姜必胜像是走进温鹤鸣的心底,窥探他的一点一滴。
姜必胜对安神香里的薰衣草过敏,片刻她便觉得身上痒痒的。
手掌、额头、脸颊、以及脖子红了一片。
她觉得身上痒痒的,此地不宜久留,她推开门走出去。
温鹤鸣靠在门口墙边等她,见她一脸红疹走出来,满脸忧愁,“除了狗毛,你还对什么过敏?”
姜必胜挠着脖子,指指屋里的香炉,“薰衣草。”
温鹤鸣又问:“还有其他过敏的吗?”
姜必胜摇摇头。
姜必胜对薰衣草的过敏程度远超狗毛,涂抹了过敏药,红疹仍旧不消。
温鹤鸣坚持要带姜必胜去医院,姜必胜边喝粥,边解释,“去医院也没什么用,内服的过敏药我不能吃。小时候比赛前过敏,吃过一次过敏药,结果尿检异常。”
姜必胜挠挠下巴鼓起的疹子,无奈耸耸肩,“一会儿多喝点水,回家洗个澡就好了。”
说着一会儿就好,结果姜必胜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依旧痒的睡不着。
温鹤鸣隔窗看着姜必胜房间的灯亮亮灭灭,同样睡不着,他坐在书桌前给她打电话。
“还难受?”
姜必胜明明困得睁不开眼,可被红痒折腾得睡不着,她困倦地应答一个字:“嗯。”
温鹤鸣用哄孩子的口吻问姜必胜:“格林童话还是安徒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找书架的咯吱声,姜必胜思索着,回想今天在温鹤鸣书架上看到的书。
温鹤鸣手指搭在一本王尔德的童话书上,静待着姜必胜的回答。
果然,在AorB之间,姜必胜选择了C。
“《夜莺与玫瑰》。”
温鹤鸣一脸不出所料的浅笑,他顺势从书架中抽出王尔德的那本《夜莺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