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男朋友?”
姜必胜在教练这里有‘案底’,当年她和吴光偷偷谈恋爱也是死活不承认。
当时还是奥运会备战期,好在她和吴光和平分手,当时比赛成绩也不错,才没受到处分。
“他就是玉婷舅舅,是田爷爷让他送我的。”
“他是玉婷舅舅,我们之间差着辈分呢。”
“真不是,我前两天刚认识他。”
姜必胜多次强调温鹤鸣是王玉婷的舅舅。
教练打断她的解释,“他是王玉婷舅舅又不是你舅舅。”
温鹤鸣的车停在基地大门口,他站在车头,长腿微曲半靠半坐在车前引擎盖上。
好在他中午开的是他自己那辆SUV,不然江汉那辆超跑的引擎盖太为难他的长腿。
姜必胜走出基地大门,一溜烟朝温鹤鸣跑去。
她双手拖着电话,举到温鹤鸣脸边,“十三叔,麻烦您帮我跟教练解释一下。”
温鹤鸣瞥了一眼姜必胜的手机屏幕,声音淡淡的,“解释什么?”
“有人跟教练说您是我男朋友,劳烦您解释下您是玉婷舅舅,您和我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姜必胜一脸期待看着温鹤鸣,手里的手机又往前送了送。
温鹤鸣背挺得笔直,接过她递来的手机。
声音轻轻地宛如被林间晨露浸泡过,“教练您好,我是玉婷的舅舅温鹤鸣,师父担心必胜训练路上受伤,交代我接送她。”
电话那头教练问他师父是谁,他谦逊报了田爷爷的名讳,“师从田志远先生。”
电话那头教练听了立刻来了精神,“你是志远徒弟?他最近身体怎么样?游泳学会了吗?”
温鹤鸣笑说:“师父现在就爱看羽毛球。”
‘教练认识田爷爷?没听说过啊。’
姜必胜探头偷听,好奇地眉毛都飞了起来。
温鹤鸣歪头看眼她的表情,嘴角扯出一抹笑。
姜必胜听到电话那头教练大笑着说:“我每次让你师父来Q市,他总说忙。胜胜三个月后归队,让你师父带着你来,这次他可不能再推脱了。”
温鹤鸣摸着鼻尖,吞吞喉结清嗓说:“我回家一定向师父转达。”
电话那头教练挂了电话,温鹤鸣把手机还给姜必胜。
姜必胜瞪着眼八卦,“教练认识田爷爷。”
温鹤鸣“嗯”一声,打开副驾门让姜必胜上车。
“他们怎么认识的?”姜必胜系好安全带追问。
温鹤鸣挠挠眉心,眼神逃避地敷衍,说:“就那么认识的。”
温鹤鸣含糊其辞,惹得姜必胜更加好奇。
温鹤鸣无奈说了句:“你知道国羽基地为什么明令禁止现役运动员下海游泳吗?”
“当然知道了,许多年前教练还是运动员的时候,去海边游泳差点折海里。”
提起这事姜必胜就觉得有趣,她教练何许人也,那可是从游泳队转行练羽毛球的健将级游泳运动员。
当年差点应了那句老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姜必胜反应半天,回过神问温鹤鸣:“这和田爷爷和教练认识有什么关系?”
温鹤鸣欲言又止,手握方向盘,淡淡道:“你回去自己问师父吧。”
2022浓浓的饭香,姜必胜鼻子尖,一闻就嗅出其中有糟溜鱼片的味道。
姜必胜进屋放下包,直冲厨房帮忙。
“田奶奶您会做糟溜鱼片?”
“老头子爱吃,我就去跟Q市专门学来了。”
姜必胜鼓鼓腮帮子,手撑在厨房操作台上问田奶奶:“田爷爷是怎么认识我教练的呀?”
田奶奶将锅里的鱼片盛进盘子里,姜必胜端起盘子跟田奶奶走出厨房。
“他俩呀...”
田奶奶看向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田爷爷。
来这里好几天了,姜必胜第一次从田爷爷脸上看到又恨又爱,又怕又喜的表情。
听田奶奶说,教练何宇和田爷爷四十多年前认识的。
那时姜必胜和温鹤鸣都还没出生。
田爷爷去Q市采风掉海里,被人救上来送进Q市人民医院。
何宇比赛完跟队友去海边夜游,脚抽筋差点没抢救过来。
何宇这个先例让国羽队多了条运动员生活条例,S省游泳队因为这事在全国游泳队面前抬不起头。
何宇当时住进医院,临床就是田爷爷。
一来二往两人就算朋友了。
至于田爷爷为什么总是躲着何宇不见,那是因为何宇每次约田爷爷吃饭都会准备两瓶白酒。
何宇酒量好,田爷爷每次不到热菜上桌就已经不省人事。
姜必胜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她想起教练的经典语录。
‘有些运动员酒量差也就算了,球技也烂的上不了桌。’
姜必胜嘴角笑意尽数全收。
她有什么资格笑,现在她就是那个球技烂的上不了桌的人。
田奶奶给她夹了一片鱼肉,问她:“怎么了?”
姜必胜摇头说:“没事。”
田爷爷中午兴起拉着温鹤鸣小酌两杯。
白酒暖人,温鹤鸣脸上不见醉意,但他白嫩的手指染上一层粉红。
小饮怡情,田爷爷来了兴致,吵着闹着要姜必胜陪他去画房作画。
田奶奶纵他去。
姜必胜第一次上田爷爷家二楼,木质楼梯踩起来吱吱作响,廊间挂着各色各样的牡丹画,二楼尽头摆着一盆未开的花。
田爷爷一身唐装家居服,姜必胜望着他的背影有种穿越的感觉。
温鹤鸣跟在姜必胜身后,混着酒味的嗓音低沉醇厚,“师父,我回房间换身衣服。”
田爷爷背对他挥手,带姜必胜进了画房。
木制书架前摆了盆白梅,花蕊红嫩,给单调的冬日添一抹生机。
白梅的清香混着浓烈的墨香,扑面而来,比温鹤鸣身上的味道更惹人垂怜。
“喜欢?”田爷爷问。
姜必胜乖巧点头说:“嗯,喜欢。”
“送你。”
那语气和跨年夜的温鹤鸣如出一辙,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姜必胜不自然笑道:“您前两天刚送了我幅字,怎好意思再收您的花。”
“师父,这梅我养了七年,您说送就送。我怎么办?”
温鹤鸣音色毫无波澜,音调带着些争宠的恣意。
温鹤鸣换下西装,身着灰色长衫进了画室。
修身长衫勾勒出他挺拔流畅的身形,像画中走出来的书生,俊秀儒雅中暗含独一份的孤傲。
时间都留恋他的身姿,姜必胜感觉时光陷入片刻停滞,她花乱颤,暗呼‘美哉,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