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奶奶一脸欣慰地指着身穿蓝旗袍的女子跟姜必胜介绍。
“她是我二女儿田晓宁。”
转头,田奶奶又蹙眉指向打扮十分花枝招展,穿着一身明艳红旗袍的女子。
“这是我小女儿田晓兰。”
“宁姨好,兰姨好。”
姜必胜跟王玉婷一样,喊她们阿姨。
宁姨没说什么,到是兰姨十分不情愿,“我还年轻,喊阿姨多显老,你还是叫我兰姐吧。”
王玉婷哼哼唧唧凑到田晓兰怀里,“不行,姜姜要是叫你姐,我怎么办。”
田晓兰揉揉她的脑袋,“咱们各论各的。”
田晓兰语气轻挑,靠谱和她完全不沾边。
她追着姜必胜让她喊自己“姐姐”,姜必胜拗不过她,十分别扭地当着王玉婷的面小声喊了声,“姐。”
田晓兰不满足,要求姜必胜必须喊姐姐。
姜必胜深吸一口气,迎着头皮喊了声“姐姐~”。
‘姐’和‘姐姐’的音调完全不同,姜必胜此时尾音上仰,带着股软弱可欺的撒娇意味。
这样的声音落在温鹤鸣耳朵里十分挠人,他抬眸顺声音寻去。
田晓兰喜欢的不得了,姜必胜的手快被她搓掉一层皮。
温鹤鸣冲王玉婷使了个眼色,王玉婷看看田晓兰,无奈耸肩,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温鹤鸣走上前去,拉开田晓兰,推着她的肩膀去餐桌。
“师父一会要骂你了。”
田晓兰看了眼餐桌主位的父亲,老实坐了过去。
餐桌上,姜必胜右手一个王玉婷,左手一个温鹤鸣。
两人不是给她夹菜,就是给她倒水。
姜必胜面前的餐盘已经满的快溢出来了。
姜必胜忍不住抬起拿筷子的左手,“我是左撇子,右手伤了也没事。”
温鹤鸣正在给她盛汤,闻声手悬在半空。
姜必胜声音不大,但餐桌也不大。
众人齐齐刷刷的目光看向她。
兰姨扫了眼温鹤鸣手里的碗,再看眼他今天孔雀开屏的穿搭,不禁笑着打趣。
“鹤鸣,你今天不是跟老头子去看球吗?用得着穿这么正式?”
温鹤鸣面无波澜,把汤搁在姜必胜面前,慢悠悠回话。
“今天王方明也在,我总不能在他面前丢你的人吧。”
“那个狗东西去干吗?”
如此粗鲁的话从一个旗袍美人口中吐出来,姜必胜吓了一跳,连带手里的筷子都颤了下。
其他人见怪不怪。
宁姨笑盈盈给姜必胜夹菜,引走她的视线。
“小姜会打牌吗?”
姜必胜摇摇头。
不知道温鹤鸣跟田晓兰低语了什么,她瞬间消了火气,转头看向姜必胜。
“一会儿教你打牌好不好。”
温鹤鸣也给田晓兰盛了碗汤,“她明天还要起早训练,你找别人去。”
田晓兰接过汤碗,眯着眼睛在温鹤鸣和姜必胜之间扫量。
半晌,田晓兰别有意味地看着温鹤鸣问姜必胜:“你喊他什么啊?”
姜必胜手里的勺子悬在半空,脑子里‘十三叔’和‘舅舅’两个称呼来回蹦跶。
她最后选了十三叔这个听起来更顺口的称呼回答。
“十三叔。”
“十三叔啊~”
田晓兰意味深长撞了下温鹤鸣的肩膀。
温鹤鸣手里端着杯子,还好他躲得快,不然茶水就会撒到他西裤上。
“你看着点。”
“既然姜姜要早起训练,那你这个做叔叔的就陪我去打牌吧。”
田晓兰媚眼横生,歪头看着温鹤鸣。
温鹤鸣背靠向椅子,拉开与田晓兰之间的距离,十分淡漠:“我早上还要送她。”
田晓兰是田奶奶高龄产下的小女儿,家里人都宠着她,纵着她,就连温鹤鸣都习惯了被她使唤。
当温鹤鸣为了姜必胜拒绝她时,她认定温鹤鸣喜欢眼前这个小丫头。
也是这一瞬间,田晓兰突然反应过来,姜必胜就是温鹤鸣的画中人。
田晓兰清了清嗓子,托腮问姜必胜:“丫头,等下要不要陪我去捉奸?”
“啊??!!”
姜必胜和王玉婷同时愣住,震惊的下巴都在颤抖。
田晓兰向来这样,口无遮拦,但姜必胜毕竟是外人。
田爷爷气得摔了筷子,田奶奶扶额作难,宁姨连忙放下筷子给田奶奶顺气。
温鹤鸣揉了揉眉心,叹气开口,“等下去哪打牌?”
“王方明前两天领了一个小妖精去蒋立的局,我今天让蒋立又攒了桌,就看王方明那个狗东西敢不敢带那个小妖精去了。”
王玉婷只知道王方明是兰姨的老公,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姜必胜尴尬对视一眼。
饭还没吃两口,就听到这么个今天大瓜,姜必胜哪还有胃口吃饭。
姜必胜歪头,用口型问王玉婷:“what happen?”
王玉婷回:“I don’t know!”
温鹤鸣给姜必胜的水杯添水,嘴角强扯出一抹笑,“从这儿到基地开车十分钟,明早我五点四十在门口等你。”
姜必胜回神,嘴角挂着假笑,“好。”
温鹤鸣跟姜必胜互留了联系方式。
田晓兰起身,乖张中带着些乖乖女的温顺。
“爸妈我去打牌了,抽空再来看您二老。”
“姐,我走啦。”
“玉婷,别忘了答应我的戒指哦。”
田晓兰一一跟大家告别,最后带着玩味走到姜必胜身边,又问:“真的不跟姐姐去捉奸吗?”
实话讲,姜必胜想去,毕竟这种抓马的事情在她的世界里千年一遇。
温鹤鸣挠挠头,脸上表情很难看,他跟师父师娘告辞,拉着田晓兰往外走。
出了门温鹤鸣就松开田晓兰,自己点了根烟。
“家丑不可外扬,你让师父怎么跟必胜和玉婷解释?”
“玉婷和小姜哪个是外人?”田晓兰抢过温鹤鸣的烟盒和打火机,自顾自取了根烟点燃。
“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我姐很喜欢玉婷吧?”田晓兰吐着烟圈淡淡道,“至于小姜嘛,你那么喜欢她,家里的事没必要瞒着她。”
温鹤鸣脱了束缚的西装马甲,解开领带丢在车后排,单手插兜给田晓兰拉开副驾驶的门。
“走吧,陪你搞事去。”
田晓兰笑得过于娇媚,但凡换个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旗袍裙边,可惜温鹤鸣不是她的狩猎对象。
她坐进车里,连声谢谢都没说。
她和温鹤鸣的关系用白思奇的话就是过命的交情。
温鹤鸣从来不是性格温润内敛的人,20岁前的他甚至可以用偏执和冲动来形容。
他如今见人能装出一副谦让内敛的模样,师父没少费心调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