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周窈连自我躲避都没顾得上，她失魂落魄地去开门，当看到门外的人时，唰地一下，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她哽咽地喊，“秦宴时。”

秦宴时皱着眉，表情有些阴沉，他盯着周窈沉默不语。

那样子看起来有些凶。

周窈委屈地双唇微动，还没等说些什么，秦宴时忽然抢先谴责，“为什么不回消息？”

顿时。

周窈懵住了，“啊？”

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不应该是他们吗？

怎么反而先怪起她来了？

“什么消息？”她抽着鼻子满脸委屈，“你怕不是发错人了吧？看清楚好嘛，我又不是沈絮宁。”

她就是太任性，张嘴话就有些难听。

秦宴时淡淡地哦了声，“是发错人了。”

刹那，原先还有些伤心的周窈顿时气得脸都红了，要不是还没问清楚现在怎么样，事情发展严不严重，她就直接当着他的面摔门了。

偏偏，错在她。

她忍气吞声地说，“既然发错了，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去找哪个对的人啊，她永远都学不会示弱，明明难过得要命，却还嘴犟得厉害。

要是以往，秦宴时顶多不理她，转而继续说他要说的话，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儿，可能真得在生她的气，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扭身就走。

当下，周窈就懵了。

这事情发展不太对啊，难道他不应该像以前那样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继续往下说嘛？

眼看着人真要走远。

周窈下意识地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哎，你走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周鹏的事会对你有影响吗？我可以做什么？或者说我能做什么？”

秦宴时转身，他看着周窈那满是惶恐的双眸，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说，“没事，晟世法务部的人不是吃闲饭的，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那么他们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果然，再帅的资本家也无情。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这点事，可实际上呢，晟世上下，各个部门都快整整一夜都没合眼了。

秦宴时这次竞选成功，本就够锋芒毕露，引人注目，羡慕得自然有，但嫉妒得也不在少数，他不出事还好，一出点事那些人就跟蚂蚁闻到蜂蜜似的，一窝蜂地涌上来，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有人在后推波助澜，本来不过是件小事，如今，都快一天一夜还高挂着热搜没下去，传播范围之广，连正忙着到处开会的唐飞都关心地给周窈打了通电话，生怕她太自责。

周窈这个人，当着外人的面豁达得不行，可实际上，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她恨不得当场变成缩头乌龟。

她眼睫飞快地颤，咬着唇，沉默许久，还是说了声抱歉，“对不起。”

她总是给他添麻烦。

无论她多想避免，好似她的存在就是麻烦一场。

秦宴时沉声说，“周窈，抬头看我。”

周窈沉默地着没有动作。

“……”

过了片刻，并没有多久，秦宴时忽然说，“算了，是我自作多情，你的道歉，我不会接受，我不觉得你有错，要真论起对错来也应该是我。”

“不过，看到你这样，我开始怀疑到底值不值得。”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精准地对着周窈的心窝子戳过去，她的心猛然颤了下，周窈早就知道自己很脆弱，受不得质疑，受不得委屈。

但她不曾想过原来自己竟然脆弱到连听到一句‘怀疑’都如此失落。

她失魂落魄地直视着前方。

视线没有焦点。

秦宴时在原地站了会儿，随即他最后看了周窈一眼，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他肩膀挺阔，双腿修长，哪怕仅仅是个背影，都那般帅气潇洒。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她到底有什么好失落的？

周窈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要习惯，要平静，这一切都很正常，可她做不到，她根本就做不到。

她冲动地开口，“你原本要找的人是谁？”

当她出声的瞬间，秦宴时就转过头来，他挑眉，“什么？”

周窈眼神闪烁。

她做了个深呼吸，鼓足勇气地接着问，“不是说发消息没回吗？那是个沈小姐还是路总？昨晚你是喝醉了吗？”

所以才会艾特错人。

她有两个微博，一个是实名制的，名字很简单，就一个Y，是窈的拼音首字母，沈絮宁的名字当中没有y，可路之亦有。

也许秦宴时当时顺着往下滑的时候，不小心滑过了。

这很正常。

毕竟手滑是常有的事，他平时又不怎么用这种软件。

短短一瞬间。

周窈思绪万千，她甚至自己脑补了过程和路之亦看见时生气的样子。

也不知道看起来那么冷酷强硬的路总吃起醋来会是什么样。

她收回不切实的胡思乱想，垂着眸说，“路总确实蛮好的。”

他们很配。

应该说，除了现在的自己之外，任何人都跟秦宴时足够相配，甚至连之前的周窈站在秦宴时身边都没有如此不堪。

她根本就不需要回答，自己早就有了答案。

秦宴时忽地笑出声。

他嘲讽地说，“周窈，在你眼里，是不是我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之前在公司的时候，你撮合我和赵潇潇，离开公司，人数直接翻了倍是吗？”

“现在是路之亦，以后是谁？我那么优秀杰出的人，是不是得找个公主才能配得上我？不，连公主都不配，应该是女王才对。”

秦宴时很少生气，也很少这般尖锐刻薄。

他冷笑着说，“三十多年，你还是头一个这么看得起我的人。”

这倒是秦宴时的肺腑之言。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如果真说配不上，那也应该是他配不上周窈，周窈足够年轻，足够年轻，性格开朗，招人喜欢。

可他不是。

他比她年长五六岁，性格沉稳，不懂得生活，也不会娱乐，除了赚钱工作他根本就没有别的优点。

所以他常常忐忑，也许有天周窈会遇到比他更好，更会爱的人。

可面临过生死。

秦宴时想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