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坚决否认自己曾把当车模的事告诉过别人，见她坚定，一时之间，不管是警方还是秦宴时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秦宴时说，“跟你交接的那个人叫什么？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周窈不懂。

秦宴时又问，“你怎么联系上他的？”

“是他主动找上我的，他说他看过我的直播，觉得我形象符合，又再三保证，这份工作是正经工作，我才同意过来试试。”周窈刻意加重了‘正经’两个字。

秦宴时紧抿薄唇，“号码给我。”

见他表情严肃，虽然周窈还是稀里糊涂的，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王哥的号码交给了他。

警方立即打了电话传唤。

王哥过来的时候，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听到质问，他迅速否认，“没有，我平时很忙的，从来不看直播，我会主动联系，很大程度是因为有中间人推荐，而且这次情况特殊，原本要参加展会的模特突然请假，实在找不到人，这个时候有人发了张周窈的照片。”

“人就在这里站着，你也能看见，盘条靓顺的，这个行业本就看重颜值，上好的人才近在眼前，我不可能不心动啊。”

王哥说得理直气壮，信誓旦旦，并且还把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全部都翻了出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

无论警方怎么查，王哥都不畏不惧，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听八卦，当知道老K的壮举时，由衷表示，“我的天，这人有病啊。”

周窈深以为然，狠狠点头。

有秦宴时在，周窈就成了摆设，她就在旁边跟王哥并排坐着，而秦宴时带着黎辰两人在那里了解情况。

他们很果断，直接提出要告老K，警方并没有拒绝，当场立案。

将王哥的通话记录复制了一份，就先让他们回去。

临走之前，周窈跟王哥道谢。

王哥潇洒摆手。

眼见着他走远，周窈眉头轻蹙，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秦宴时一眼。

秦宴时单手插兜，就站在车旁，上前一步，拉开车门说，“上车。”

周窈迟疑，“我自己能回去。”

秦宴时再次重复，“上车。”

“我，”周窈眼神闪烁，结结巴巴的，她避开秦宴时的视线，理不直气也不壮地说，“我还没准备好要见你。”

前几天，两人才闹得那么尴尬。

周窈哪好意思见他。

这跟拒绝李嘉恒不一样，拒绝秦宴时让她觉得心虚，也让她觉得难受，她太懦弱，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只能笨拙地逃避。

秦宴时语气放软，他说，“先上车行吗？我们谈谈，不谈我们之间的事，只谈今天的事。”

他表情很严肃。

严肃到周窈无法拒绝。

她迟疑地咬着唇，纠结许久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知道秦宴时是担心她。

上了车，并没有立即开始谈话，秦宴时先让司机往商场开，周窈想问，嘴巴动了又动，纠结半天，却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她闷闷不乐地抿唇。

到了地方。

秦宴时拉着周窈下车，他走得很快，但不至于让周窈跟不上，径直上了二楼，随便挑了家女装店，又随便挑了条长至膝盖以下的连衣裙，“去换上。”

周窈抱着衣服一脸茫然。

秦宴时再次催促，“别愣着，去换上。”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的，看上去还蛮正经，正经到周窈一点都没敢多想，她咬了下唇，抱着衣服钻进试衣间。

秦宴时审美还可以。

随便挑的衣服也蛮好看，淡黄色的底料，浅蓝色的碎花，零星独特设计点缀，没落了俗套，也不算太前卫。

周窈肤白貌美的，衬得那衣服越发好看。

站在换衣间外，听见声音，扭头看过去的秦宴时眸色微动，他短暂地抿直唇线，片刻后又变得冷酷无情。

他勉强点头，“还可以，很衬你。”

表情无情又可怕，语气却很温柔，极致的反差总是容易让人有一种割裂感。

周窈有点小羞涩。

她揪着衣角低头，“谢谢。”

见状。

秦宴时更不自在了，他转过头，轻咳了声。

坦白心意过后，终究还是有些地方不同以往。

之前，他们两个何曾像此时一般，羞羞答答，扭扭捏捏，一点也不大大方方的，两人面对面站着，却谁都不敢直视对方。

售货员没憋住，说了句，“你们这是刚谈？”

看着就像是恋爱初期，尚且带着腼腆的时候。

周窈下意识地就要摇头。

岂料，秦宴时淡淡地嗯了声，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来，递给售货员，“没有密码，直接刷。”

售货员连忙双手接过。

听见他要付钱。

周窈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但当对上秦宴时的眼神时，又觉得不自在起来，闪闪躲躲的，阻拦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她穿着新衣服，抱着换下来的车模服，刚出店门，忽然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回去。

秦宴时问，“怎么了？”

周窈乖巧地说，“我去问店员要个袋子把这套衣服装起来。”

闻言，秦宴时视线下移，落在她怀里抱着的那一团上，俊眉微蹙，伸手说，“给我。”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周窈还是乖乖地递了过去。

岂料。

秦宴时刚把衣服拿到手，下一秒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周窈骤然瞪大了眼。

她失声惊呼，“你这是干嘛？！”

“手滑，一时不小心。”秦宴时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就连谎话都充满敷衍，就算是再手滑，也不至于那么刚刚好的，就手滑到垃圾桶吧。

周窈快气死了。

她气鼓鼓的，像是夏天鸣叫的青蛙，“你总是这样，无论什么都要为我做决定，我已经成年了，也不是秦幼恩，不需要你处处替我拿主意，我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偏好！”

就是因为他太霸道。

周窈才常常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并不平等。

好似，她从开始就处于弱者的身份，刚结婚的那年，这个事实并不至于有多让她难受，可直到……

她越来越喜欢秦宴时。

没错，当心动更加明显的时候，好似整个人也变得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