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跟有雷达似的，张口就问，“你对我哥干什么了？他好狂躁啊，我隔着电话都快被吓死了。”
周窈委屈得很。
她不服气地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怕死吗，我能做什么？我敢作什么？”
反正她肯定是没有秦宴时那样胆大包天的。
秦幼恩太敏锐，多年的闺蜜瞬间让她察觉到不对劲，“你没反驳，你没反驳！你跟我哥之间果然发生了什么！你们睡了是不是？！”
“咳咳咳。”
周窈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她沧桑地摸了把脸，“秦幼恩，你思想就不能干净点吗？睡毛线睡，我可不是随便的人，绝对不打分手.炮。”
她义正言辞地强调。
“谁打啊？！”秦幼恩说，“我那个顶多算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时我可没想着分手，不说我的事了，你快老实交代，你跟我哥怎么了？他情绪一般，不对，有点凶残，不，很凶残，我认识他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见他这么凶。”
光是想想，秦幼恩就有种重获新生的庆幸。
还好，她只是打了个电话，还是离得远远的那种电话。
周窈咬着唇，“不知道，挂了。”
她才不要说。
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秦幼恩哎了两声，“行行行，不聊这个了，你在哪啊，陪我出来吃饭吧，我跟林默分手了。”
周窈翻白眼，“骗鬼。”
她都上过好几次当了，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再次上赶着送上门去被人骗。
秦幼恩语气低落，“这次没骗你，真分了，那个王八蛋竟然敢拿着老娘的钱在外面养小三，呸，老娘诅咒他下半辈子别想举起来。”
她说得煞有其事，就跟真分手了似的。
周窈皱了皱眉，半信半疑，“真分了？”
秦幼恩欲哭无泪，“大姐，我至于骗你吗？出来陪我喝酒，我都快难过死了。”
她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周窈于心不忍，“行吧，我先回家换件衣服，你给我发定位。”
秦幼恩那边速度很快，车子刚停，定位就已经发过来了，周窈回了个收到，付钱下车，她今天还算早。
天尚且没黑透。
周窈纲要出电梯，就被眼前的一幕被吓到了，她接连后退两步，震惊地看着满地狼藉的楼道，咽了下口水，饶了弯往家门口走。
家里的门没关。
她直接推门进去，嘀咕着说，“外面怎么回事？那是红油漆还是血？这层不就我们一家吗？谁死了？该不会是周鹏吧。”
她一如既往地吐槽。
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进门，砰的一声，周建平拿起手边花瓶就朝她砸了过来，刹那间，碎片四溅。
周窈被吓到了。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
“你冲孩子发什么火？！”从刚才就一直寂静无声的谢素萍大喊了声，随着语言的发泄，泪水也流了下来，“她能知道什么，你光知道凶，凶就能解决问题了？”
“我早就说过那个小子就是混账，坐过牢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的？你偏不信，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哪知道。”周建平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
谢素萍怒拍桌子，“你这个时候说不知道了，当初信誓旦旦答应的是不是你？亏你还是数学老师，文化人，一点脑子都不长，别随便给人担保，名字不能乱签，幼儿园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就你不知道！”
他们一通吵，吵得天翻地覆。
周窈从来没见过谢素萍发这么大脾气的样子，她茫然地站在门口，听了许久，才来龙去脉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皱眉，“什么担保？”
“离婚，我必须跟你离婚！”谢素萍猛然起身，就开始砸东西。
劈里啪啦地一通乱响。
周建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好，离就离！谁不离谁孙子！走，现在就去民政局！”
越演越烈。
眼看着他们真要往外走。
周窈忍不住地大吼出声，“到底什么担保？！”
她声音尖锐，犹如雷声轰鸣。
骤然。
刚才还吵个不停的两人安静了下来，谢素萍也不闹着要离婚了，她捂着脸扭身坐在沙发上，小声地哭。
周建平心烦地搓了把脸。
他憋屈地说，“我给人做担保，对方跑了，高利贷找上门来让我还钱，那可是八百万，我哪里掏得出来，就是把公司和房子卖了也凑不齐。”
“你敢卖！”谢素萍怒道，“鹏鹏现在还没结婚呢，你要是卖了公司，他还怎么娶媳妇，你还想不想要孙子了？”
周建平气急败坏地说，“那是我想不想的事吗？”
“就算我不卖，高利贷那边能放过我？”想到接下来的种种可能，他叹气地哎了声，“我也是一片好心，公司本来就在走下坡路，不想办法赚钱，早晚得倒闭，谁知道……”
他抱着脑袋后悔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我识人不清。”
周窈还是没听懂。
她皱着眉再次问，“到底什么担保？那个小会呢？跑哪去了？”
周建平摇头，
谢素萍倒是冷静些，她抹了把脸解释，“小会跟放高利贷的做了个局，说是有个生意能翻了番地赚，让你爸投资，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秦家那边不愿意帮忙，现在也就是半死不活地撑着，当时你爸没那个单子，但是前段时间鹏鹏不是有本事，拿回来一笔钱嘛，你爸就心动了，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
“现在倒好，人走楼空，什么都没了。”
她说着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周窈头疼。
她捏着额头说，“你们是不是傻，都被骗了还不赶紧报警。”
“不能报！”周建平情绪激动地猛然抬头反驳。
周窈疑惑地看过去。
谢素萍咬牙切齿地说，“他那个老不死地就是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心窍，床上欲仙欲死的时候被人哄着签了名！”
周窈脸一黑。
她光知道周建平为人不行，没想到还这么为老不尊。
“怕丢人那就别报，区区八百万，把公司卖了再把周鹏不住的那套房子卖了又不是还不起。”周窈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大概她从开始就没把自己当成周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