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长相本就偏妩媚，不过大约因为身高和气质加持，妩媚中又有点清冷。
就像狐狸中最娇贵那一只。
秦宴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周窈穿着一身水红，站在灯光下，宛若清晨露水后的红色玫瑰。
他淡淡地说，“不是狐狸，更像猫。”
傲娇高贵又让人琢磨不透。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楼上看你。
盯着秦宴时那个方向看了许久的路之亦没忍住嫌弃地说，“同样都是在想事，怎么要给处处都冒着一个傻气，一个看起来就那么帅呢。”
她不理解，都是男人，这差别未免也太大。
周窈再不善于应酬，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她表示，“令弟满……满帅气的。”
那个帅字硬是憋了半天才说出口。
倒不是路宇琛长得有多难看，相反，能跟秦宴时做朋友的人就不可能难看到那去，五官深邃，颇有异域风味。
只是……
如果能再白点就好了。
她实在委婉。
身为亲姐，路之亦冷笑，“黑得跟块碳似的，能看出来眼睛鼻子在那就不错了，还帅呢，真要说起帅来，还得是宴时。”
刚从侍应生手里拿了两杯香槟的周窈，听见她这么说，不禁下意识地心脏缩了一下，她笑了两声，将手中香槟递过去，“秦总还好吧。”
“满优质的，有能力有上进心，长得也不错，性格沉稳，也足够洁身自好，”路之亦先是客观地评价了一番，结果越说越觉得秦宴时这人还真不错，她摸着下巴，说了句，“你觉得我跟秦宴时配不配？”
噗。
周窈当场喷出一口酒来，呛得整个人都咳嗽个不停。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秦宴时迅速朝这边走来，他掏出手帕递给周窈，“怎么回事？这酒喝不惯？”
周窈还在咳嗽，艰难地摇头。
她的反应实在有些过于激动，路之亦不仅审视地打量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上位者，都一块去修炼过眼神的威力，被看得发毛的周窈实在扛不住，她默默地往秦宴时那边挪了挪。
这副求庇佑的样子实在太明显。
秦宴时皱了皱眉，转头看着路之亦问，“你欺负她了？”
说这话时，他表情有些凶。
周窈连忙解释，“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呛到的，喝得太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生怕因为自己搞出什么幺蛾子。
那她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过来一趟，不仅没帮上忙反而还给人拖后腿，光是想想，周窈都要窒息，她能接受自己碌碌无为，平凡普通，但她接受不了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她紧攥着双手，不自在地站在原地。
她骤然的僵硬，秦宴时看在眼里，他微微蹙眉，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没有继续问下去。
倒是路之亦淡定地说，“估计是被我吓到了吧。”
闻言，秦宴时抬头。
“我问周窈，我跟你配不配，”路之亦表情平静，一点都不觉得害羞，她继续说，“你条件不错，我条件也还行，门当户对，还是世交，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娶我？”
路之亦很高。
至少有一米七四，踩着高跟鞋，更直窜一米八，站在秦宴时面前并不比他矮多少，她一头利落短发，穿着修身黑色礼裙，微微抬着下巴，像个女将军一样，那么自信地站在那，问秦宴时要不要娶她。
周窈捏着手帕的右手骤然攥紧。
她有些紧张地看过去。
她就像卑劣的小丑，躲在人群后偷窥着别人的一举一动。
秦宴时眉头紧拧，表情有些无奈，“路之亦，我已经结婚了。”
路之亦耸肩，“哦，所以呢？结婚了又不是不可以离，只要你没死就能跟我结婚，我不介意你二婚。”
她坦然又心有底气，“我足够优秀，无论是基因还是我这个人，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笃定她不如我。”
“宴时，那个女人配不上你。”
她果断又坚信。
路之亦确实优秀，身为女人却能掌管上下数千人的大公司，甚至还能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更上一层楼。
同样，身为女人，她也足够漂亮，足够性感。
“她配不配得上我，不是由外人来说……”
秦宴时接下来应该还说了什么，周窈却一点都听不清，她就像是陷入了平行世界，那个世界空无一人，只有废弃的，关不掉的喇叭一遍又一遍地喊。
她配不上你，她配不上你……
周窈忍不住把自己跟路之亦放在一起对比，身材，长相，学历，事业，还有那份可以帮助秦宴时变得更好的自信。
她统统不如她。
她从头到脚都输得太彻底。
站在这金碧辉煌，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仅仅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周窈太不合时宜，她就像是误闯进来的匪徒。
妄图冲进这绚丽的世界。
可实际上，匪徒究竟还是匪徒，哪怕误打误撞站在这里，也上不了台面。
周窈帮不了秦宴时任何，甚至还只会给他添麻烦，她身后的周家，还有破烂的她，那样虚情假意，连正视自己内心都不敢的周窈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那样的人怎么能站在秦宴时身旁。
她不配。
“路家跟秦家合作百无一害，你不是一直都想走新能源的路子嘛，正好我有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的，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回头我可以帮你组建一个专业的团队，还有香山这边，李主任是我堂叔，只要有路家在，哪怕宏盛再怎么使手段，也都是无用功。”
路之亦是生意人，她最清楚该如何在竞争的时候更好得表现自己。
她年长几岁，也更理智。
“我的目标是结婚后三年内生两个，最好一男一女，要是运气差点，两个同性别的我也能接受，有了孩子，你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就去那，秦家还有路家我都会帮你应付，怎么样？条件不错吧。”
她得意挑眉。
秦宴时摇头，“我不打算离婚。”
这个回答还蛮让人意外，路之亦不懂，周窈也惊讶，她愣愣地看着秦宴时，那认真的表情不像作假，可为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