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网上查了下，没查到那张卡片的任何信息，但是能够让周鹏紧张成那样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卡片。

周窈试过各种方法，能联系得也基本上都联系了，但还是无人知情。

为数不多有点门道的朋友提醒，“线索太少，如果真像你说的，卡片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那就证明这个东西极具保密性，相应的，寻常人也没那么容易查到。”

“你真想知道的，可以试试去问秦幼恩。”

秦幼恩？

周窈诧异，“恩恩会知道这是什么？”

朋友说，“她哥不是晟世的总裁吗？像那种大人物都有自己的情报网，查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你要自己查，可能三四年，甚至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很残忍，可这就是现实。

挂断电话后，周窈一直在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向秦宴时求助，哪怕平时装得再满不在乎，可她内心深处仍旧有点自卑。

没错，就是自卑。

说来可笑，从未质疑过自己的周窈在秦宴时面前竟然会不自信，明明她已经强大到哪怕父母不爱她，也坚信是父母眼瞎，而不是她的错。

可……

她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得之不易的秦宴时的号码出神。

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宴时永远那么沉稳，那么高大，而周窈宛若沙砾，又宛若尘埃，那般微不足道，那般不值一提。

她没有事业，没有任何成就。

她只是周窈，也仅仅是周窈。

可是这样的周窈又要怎么理直气壮，信心满满地站在彷佛冬季暖阳的秦宴时身边？那太搞笑，也对秦宴时太不公平。

就在周窈快要放弃的时候。

手机骤然响起。

好似心有灵犀，屏幕上那眼熟的号码在周窈眼皮底下弹了出来。

她慌里慌张地接通，“喂，秦总？”

“到家了吗？”秦宴时声音平静，低沉，是狂风暴雨下稀缺的安宁，也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从容。

周窈喉咙内发出一声古怪的哀鸣。

她捏了捏脖子，“嗯，有事吗？”

相比较于秦宴时说话时的动听，周窈发出来的声音尖锐又古怪，像是生病的鸭子。

“……”

那边短暂沉默。

正在桌子对面整理文件的王成真得一不小心全听见了，他识趣地迅速埋下头。

秦宴时轻咳了声，说，“你东西忘拿了。”

周窈问，“什么东西？”

这下嗓音听起来好多了，一如既往的清脆悦耳。

秦宴时招了招手，示意王成把东西拿过来，“是个钥匙扣，上面有个小人，还有一个金色的圈。”

“！！！”

哪怕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周窈那边的震惊。

她难以置信地说，“钥匙扣？！怎么可能，我刚才还拿钥匙开门了！”她估计是将钥匙翻出来看了眼，“……那是我的，你现在还在公司吗？我去拿。”

秦宴时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给你送过去吧，过会儿有个饭局。”

周窈哦了声。

他手指屈起，面无表情地敲着桌子，故作不经意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带过去的东西吗？”

周窈回复得很快，“没有。”

秦宴时垂眸，眸底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遗憾，他身子朝后靠去，姿态松弛又慵懒，“要是不习惯，我可以去接你。”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不习惯的。

周窈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呆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不习惯。

这是周窈应该说出口的回答。

实际上。

她却说不出来，她确实不习惯，明明这是她的家，有再多委屈，再难过，只要躺在床上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可她现在做不到。

越长大，好似也越敏感，家里的气氛那般压抑，她像是被排斥于全家之外。

周窈垂着眸。

长又密的眼睫轻轻地颤动。

像蝴蝶，也像雨天的银杏叶。

她声音很轻地说，“秦宴时，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迫于现实，她不得不选择妥协。

“什么忙？”秦宴时问。

她很少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总是疏远的喊着“秦总”、“秦总”……

周窈深呼吸了口气，将之前从周鹏哪里看到的黑色卡片描述出来，“我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也试着查过，但是一无所获。”

“他那个人蠢笨如猪，谁知道是不是又被人骗了，虽然他就是个混蛋，可他是我哥，我不可能不管他。”

周窈劝过自己许多次，不要再继续陷在周家这个漩涡里，这里没人爱她，这里的人都是垃圾。

可她做不到。

她所拥有的不多，能失去得更是少之又少。

“纯黑卡片？”秦宴时比周窈想象中平静，好似这并不是个多麻烦的事情，他耐心地问道，“卡片表面是什么样的？摸起来有纹路还是光滑的那种？”

周窈回忆，“有凸凹的地方，但是我摸不出是什么，那些纹路毫无规律。”

“应该是什么芯片，”秦宴时到底见多识广，他宽慰，“我会让人去查，别担心，跟着周鹏的人并没有报备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周鹏一如既往的整天吃喝玩乐，不干正事。

“我不知道，”周窈还是不放心，她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但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我又在他身上闻到了那种特殊的味道。”

“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真得吸了那种东西？”

周窈甚至不敢说出口。

周鹏本就嗜赌，要是再碰了那种东西，他就彻底完了。

秦宴时沉默，“……”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不过，他说，“这种事，跟着周鹏的人并没有发现过，两种可能，要不然他真得没碰，要不然引诱他的那个人藏得足够好。”

“可他身上……”

周窈有些着急，秦宴时镇定安抚，“那种气味是特殊，但并不少见。”

“我不想猜来猜去，”周窈有些没忍住，声音哽咽，“我打算直接带他去体检，如果他真得碰了那种东西，得赶紧送去监管所。”

她说会大义灭亲，绝不是说说而已。

秦宴时没有否决她的冲动，只是更加耐心地引导，“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但同样也会打草惊蛇。”

还会遭到家里人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