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之前说得那个投资是什么,你知道吗?”秦宴时微微低垂着头,看着她的双眸问。
周窈刹那瞪圆了眼,“秦总,你还真有兴趣啊?”
“周鹏那种人说话你就当他放屁就行,他能有什么好项目,就他那些狐朋狗友,能不往家里要钱都算好的。”
不是周窈看不起他,而是……
好吧,她就是看不起他。
试图找借口的周窈干脆地选择放弃。
“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秦宴时蹙了蹙眉,点到为止,“他身上的气味有点奇怪也有些熟悉。”
这点周窈之前也有发现。
她心头骤沉,惊诧地瞪大双眼,“你的意思是?他碰了那个?”
秦宴时摇头,“内地一直管得比较严,他不一定有那个渠道,不过上个月港城温家三少搬到南城暂居,我偶然听人提起,周鹏曾跟他见过面。”
港城那边的政策与内地不同,对有些娱乐性活动管得并不严。
温家以博彩闻名,近些年持续洗白,多次试图进军内地,只是这几年,温家老爷子身体日渐虚弱,九十多岁的高龄,谁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周窈的心狠狠跌进谷里。
周鹏活腻了?!
秦宴时扫了眼她的脸色,顿了顿,才继续说,“温家的下任家主基本上已经定了温家六少,不过前段时间出了点状况,六少惹老爷子大怒,放话要把他赶出温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在前,难免想要放手一搏,温家三少跟六少是同胞兄弟,如若温家的下任家主真有变故,他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听到这,周窈有些不懂,“这些跟周鹏又有什么关系?”
“投石问路。”秦宴时简洁地说,“温家内斗,稍微有些势力自然不敢在明面上瞎掺和,只是,温家再厉害,来到内地照样人生地不熟,他需要个引路人。”
“周鹏?”周窈难以置信,“就他?”
就凭那种家伙也配当那块问路的石头?!
光是想想,周窈就满脸嫌弃,“看来那个什么三少眼光一般。”
她表情生动丰富。
秦宴时没忍住,轻笑了下,他摇头解释,“那人自然图得不是周鹏,而是他背后的秦家。”
他话音刚落。
刚才还不以为然的周窈骤然紧张起来,“什么是秦家?他是他,秦家是秦家,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就凭你也姓周。”秦宴时说,“姻亲本就关系密切,温家那边早些时日有派人过来探过祖父的口风,祖父当场拒绝,本认为如此他们就该放弃,没料到他们倒是够有耐心,竟然想到先迂回接触周家这边。”
周窈不在乎的事情很多,在乎的事情也很多。
她最怕的就是给秦宴时添麻烦。
这不公平,秦家已经为周家收拾了太多烂摊子,不能再继续麻烦他们,如此坚定的周窈,沉着脸转身就要往周鹏那边走去。
她刚迈开腿,秦宴时就一把将人拽住,“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揍周鹏一顿,让他安分点,秦总,你尽管放心,我绝对把他看得严严实实的,肯定不再让他跟那个什么三少接触!”周窈咬着牙,表情凶狠地晃了晃小拳头。
秦宴时唇角倏尔一弯。
但转瞬即逝,就像是在给宠物顺毛似的,他揉了下周窈的长发,“别闹,堵不如疏,就算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周鹏,只要两边都有想法,那早晚会再次见面。”
“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想让你做什么,只是想让你小心一点,无论如何,一旦有任何危险随时联系我。”
他特意选择亲自跑这一趟,也不全然是为了送那袋微不足道的日用品,更多的还是担心。
温家人行事猖狂,如若周窈还在他身边,秦宴时也不会如此谨慎,只是周窈本就做事冲动,这次身旁又多了个蠢笨的周鹏,谁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原本张牙舞爪的周窈倏地安静下来,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又拿着耳边的一缕长发把玩,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我能有什么危险。”
比起她,那个什么女朋友,真爱才更有威胁的价值吧。
她在害羞?
眼睁睁地看着周窈耳朵渐渐变红的秦宴时有些不太确定,他很少这般仔细地观察人,对别人是觉得没必要,对周窈,则是不敢……
他眸色微动,垂在身边的右手抬起,很轻地从她耳边擦过,果不其然,有些烫。
秦宴时喉结滚动,低声问,“公司那边还去吗?”
突然转移话题,打得周窈触不及防。
她还正害着臊呢。
“啊?”周窈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将指间缠着的长发松开,“不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辞职就辞职。”
她昂首挺胸的,无比正气凌然。
秦宴时挑眉,“为什么?不好奇赵潇潇跟她未婚夫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了?”
很明显,在某种程度上,秦宴时还是很了解周窈的。
爱钱,喜欢八卦,贪图享受,偏偏又最倔强。
果不其然。
周窈心动,她眨了下眼睛,犹豫地说,“不了吧,算不上多好奇,而且这不单单是好奇,这是一种探索,一种研究,毕竟我一直认为她跟你才是一对。”
“不是。”秦宴时否认得干脆。
周窈低着脑袋拽了下额发,勾着眼怀疑地看他,“她桌子上的那张照片肯定是你的吧?我记得你球衣就长那样。”
这次,秦宴时倒是没有否认。
他点头,“赵潇潇之前是喜欢我。”
都是成年人,赵潇潇也曾正面告白过,只是秦宴时从没想过要和别人有任何发展,干脆拒绝后,两人又重新做回朋友。
他说,“她公私分得很清。”
也是这个原因,当赵潇潇应聘晟世时,他才没有加以阻拦。
周窈怎么听着就那么不高兴呢。
她眯着眼质问,“什么意思?你说我公私不分?”
秦宴时愣了下,不明白这又是哪里得到的结论,“不是,我没觉得那样不好。”
这话的意思不还是觉得她公私不分嘛!
周窈想生气的,莫名其妙得被对比,还输了个彻底,她当然要生气,怒意都快酝酿好了,正要发泄的时候,骤然想起她当时进晟世的目的,顿时心虚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