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愣愣的看着他。
实在太要命。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会?
难怪总有人说,温柔刀,刀刀致命。
周窈实在不争气,只不过被随随便便放了个低音炮,她就被炸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
“窈窈?窈窈!”
秦幼恩叉着腰满脸无语。
她人都站在这儿半天了,周窈就跟失了魂似的,捧着脸又是傻笑又是叹气。
如此反复。
秦幼恩看着都害怕。
她纳闷,“我哥终于忍不住给你种蛊了?”
“什么蛊?”周窈茫然眨眼,“你家还有苗族血统?”
仔细回想,还真有可能。
周窈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多年我都没弄明白你哥怎么赚的钱。”
她本来还想在离婚之前偷学几招呢。
可惜,就算秦宴时丝毫不藏着掖着,她也两眼发直,摸不清头脑。
“……”
秦幼恩一时语塞。
其实她也时常搞不懂窈窈的脑回路,不怪他哥追妻那么艰难。
哎!
“那是我哥聪明,”秦幼恩将人往里面推了推,那么大的空,她非要挨着挤着周窈,两人肩并着肩,跟学前班的小朋友似地排排坐,秦幼恩用胳膊拄她,挤眉弄眼地戏谑,“头次约会吧,激不激动?兴不兴奋?”
什么叫头次约会?
这话周窈就不乐意听了。
她趾高气扬地冷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好歹我曾经也是南大一枝花,想跟我约会的人海了去了好嘛。”
只是她当初嫌麻烦,都没答应而已。
毕竟约会哪有自己玩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那就去那。
好吧……
自我安慰到此为止。
周窈唉声叹气,可悲到极点,还真让秦幼恩说对了。
这还真是她二十五年来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周窈些许纠结,“看上去很明显吗?”
是她不够从容还是她不够淡定?
多年好友,秦幼恩还能不知道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我哥也是第一次。”
周窈,“???”
秦幼恩挤眉弄眼。
秦宴时虽然早熟稳重,但连话都还不会说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定为秦家继承人,他身上担子太重,要想做出成绩来,自然需要费心思去学习。
时间最公平,众人皆平等。
秦幼恩还蛮可怜自己那个只知道工作,连爱意都不会表达的亲哥,“窈窈,提前跟你打个预防针,我哥在这事上满迟钝的,你耐心点。”
迟钝啥啊。
她是没看见秦宴时面对赵潇潇时到底有多急不可耐。
出国一年,了无音信,就在她快要认为人已经死在外头的时候,忽然回国,回国就回吧,他们继续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也是好的啊。
但偏偏他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竟然搞起什么真爱来!
周窈惆怅摇头,“恩恩,你不懂你哥。”
秦幼恩一本正经地摇头,“不,窈窈,是我不懂你。”
神神叨叨的,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算了,不说这些,”秦幼恩小手一挥,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先下楼,妈说要带你去做个spa,再买身新衣服。”
普通人常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秦妈妈却截然不同,比起两个孩子在事业上的成就,她更乐意看到两人能都有一段幸福美满的爱情。
“金钱诚可贵,为了爱情都可抛。”
这就是已然拥有的从容。
周窈换了身衣服跟秦幼恩一块下楼,边走边说,“妈这个年纪还能这么天真,爸肯定没少受苦。”
从小吃着狗粮长大的秦幼恩淡定表示,“基操。”
……
周窈下午的行程可谓是排得满当当。
洗了头,做了spa,买了新衣服,还买了新内衣,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她身体紧绷,僵硬地把脚放在美甲师膝盖上,浑身都不自在。
虽说脚趾甲也是甲。
但秦宴时又不是变态,吃着饭还要看着她的脚下饭。
不,也说不定。
如若秦宴时真没有这个癖好,那干嘛秦妈妈非让她来弄?
想到这,周窈心情很复杂,“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做人要尊重个体差异。”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好好享受。
向来都是这个人生态度的周窈索性拿着杂志往脸上一盖,选择当场躺平。
她睡得像头猪,被人摆弄来摆弄去都没醒。
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六点半。
秦妈妈把她叫醒,“囡囡,你要迟到了,我让司机送你。”
睡得正香的周窈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直,定睛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地方,像是化妆间,触目可及全是各种化妆品。
周窈下意识地就要摸脸。
秦妈妈迅速抓住,“别碰,妆要花的。”
“化好了,我看下,”周窈刚要抬头,就被秦妈妈跟秦幼恩两人一左一右地架走了,她不死心地往后看,“我就看一眼,一眼。”
秦妈妈强硬地将她往车里一塞,等人坐好,欣慰地对着司机说,“开车吧。”
路上,周窈几次试图透过后视镜窥看看自己的美貌究竟有多惊人。
然而司机太敬业,一点机会都没给她。
这弄得周窈都有点小紧张。
到了餐厅,她什么都没顾上,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
玫瑰会所不愧是情侣餐厅,洗手间的镜子大得离谱,也高清得离谱,以至于周窈根本无法欺骗自己,她对着镜子呆愣许久,好久,久到有人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哦,好。”
周窈恍惚地从洗手间离开。
她站在过道,瑰丽的晚霞落在她身上,模糊了她的眉眼,她缓慢地抬手,当闻到身上那熟悉又让人烦躁的香水味时。
她忽地笑了。
果然是香奈儿的挚爱。
刚才照镜子时,周窈恍惚之间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别人,也不是别人,应该是赵潇潇,如出一辙的纯白法式蕾丝小礼裙,乌黑柔顺的长发,还有那抬眸时右眼角的那颗痣。
周窈脸上很干净,浑身上下唯一的痣在指尖。
嫣红得像刚冒出来的血。
原来……
原来大家都知道秦宴时喜欢的根本不是她这款啊……
她无意识地紧攥着手,想扯出个笑脸来,徒劳半天怎么也挤不出来,她屏住呼吸,克制地不去闻鼻间让人心烦的香水味。
“女士,”她在过道站了太久,服务员过来问,“是找人还是有预约?”
玫瑰会所蛮火热的。
工作日的下午也座无虚席,一如店名,到处都是火红的玫瑰花,好像要被淹没在热恋的深海。
目之所及,皆是情侣。
而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