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潇潇抿嘴笑着,卖着关子没立刻说话,只是冲着周窈挤眉弄眼。
周窈被她看的后脖子发凉。
“赵会计啊,咱能聊不?”
不能聊她想撤了!
眼看着周窈如坐针毡了,赵潇潇才敛了笑意,说道:“窈窈,谢谢。”
“谢谢你让我得偿所愿。”
“……”
周窈一阵沉默。
这该死的八卦欲,她就不该多留这么会儿,千躲万躲还是被洒狗粮。
“窈窈,我没想到困扰了我那么久的事情,是你帮我解决的。”赵潇潇从周窈的对面坐到了她的身边,亲昵的垮着她的胳膊,轻声笑道,“今天是我在晟世的最后一天了。”
什么?
周窈从复杂的情绪中拔出,侧眼看向赵潇潇,她两颊酡红着,眼里是魇足的笑。
“你要辞职?”
“对,我来晟世本来就是为了他。有些误会也已经解除了,我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着他就好,也不准备在晟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赵潇潇说完,塞给周窈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现在,也算阔别礼吧。”
周窈低头一看,嘴角抽了抽。
礼盒里是香奈儿的挚爱,是秦宴时身上多次出现的味道。
她拿着,却像烫手山芋。
“你走,他愿意吗?”周窈还是将赵潇潇的好意收下了,却不忘问着秦宴时的想法。
赵潇潇点头。
“他说了,我的所有想法,他都尊重。”
“现在分开是为了未来更好的重逢,我相信我会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
真好啊。
周窈捧着小而精致的礼盒,在心里轻声感叹道。
大概是夜晚总给人以敞开心扉的想法,赵潇潇拉着周窈说的很起劲。到后来,是周窈实在不想听了,她的每一句关于和他的点滴故事,都像针一样,狠狠的扎在她的心里,她借故起身,离开了露台。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在阔别赵潇潇后,周窈再次站在了211号房间外。
她见识了赵潇潇的餍足,那秦宴时呢,是不是也该向她提出离婚,给赵潇潇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位置了。
周窈盯着紧闭的房间门,心里很乱很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门,身后却传来熟悉淡漠的男声——
“周窈。”
又是连名带姓的喊。
周窈没立刻回头,盯着紧闭的房间门,轻声问,“我们谈谈吗?”
她的身后,秦宴时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眼神讳莫如深。
“是该谈谈。”
闻言,周窈一下就紧张了,手心沁出薄汗。
做好决定是一回事,可真要迈出那一步,她又忽然有些不想面对。
“算、算了,下次吧。”周窈在心里做着心里建设,按照她对秦宴时的了解,事情等他提出来,相应的补偿会比她主动来的多。
周家她靠不住了,只能凭借婚姻换点立足的根本。
身后没有回应。
周窈视线下移,地下的影子还在,证明秦宴时还没走。
调整了下表情,周窈回身,笑嘻嘻的拍着秦宴时的肩膀,“其实今晚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赵潇潇还送了我阔别礼呢,你放心,我不会闹的,我不会追究什么,明面上,我们还是好夫妻。”
秦宴时视线在自己肩膀上略过,周窈的手还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手很小,白而温软。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平静,“周窈,你再说一遍。”
莫名给人种威胁的语气。
周窈也明显感觉出握住她的那只手不轻不重的加重了力气,她揣摩着那番话也算得体、滴水不漏,怎么就又生气了。
但面对生气的秦宴时,周窈习惯性的要跑。
她讪笑着往外抽自己的手,一边道:“不说了不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呗。”
攥着她手背的力气一点点增加。
周窈吃疼,小脸一垮。
“啊疼疼疼……”
王八蛋,她都做雷锋做的自个儿把自己的绿帽子戴稳了,他发什么脾气!
秦宴时面色不改,“道歉。”
啊?
周窈懵了。
秦宴时扯了下领带,在周窈不解的眼神中,把领带套在她的右手上,轻轻一扯,她的手就如提线木偶般被抬起至肩部。
“周窈,道歉。”
周窈一下就慌了。
完蛋了完蛋了,秦宴时这是真生气了!
“对不起!”周窈认怂很快。
秦宴时这才松开了她,“周窈,记住这种感觉。”
“以后做事要有分寸。”
说完,他松开手,绕开周窈进了房间。
周窈盯着他的背影活动了下手腕,纳闷的紧,“被成人之美还这么大的脾气,诅咒你每次都和相爱的人有误会!”
—
赵潇潇在第二天就悄然离开了轰趴别墅,周窈发现她走后,就开始各种关注秦宴时的情绪。
他从来脸上不显山露水,周窈观察了小半天也没看出个异常来,要说唯一的异常,大概就是今天的他电话格外多。
她伸长脖子的想要听出个只言片语,奈何在晟世,她只是小小的实习生,不好意思在人前和秦宴时凑的太近。
在看到秦宴时再一次起身去院子里接电话,周窈急的抓耳挠腮。
“周实习生,等秦总打完电话,你把最新的策划书送过去。”策划部经理有点嗨高了,将文件塞给周窈,就摇摇晃晃的走了。
周窈:“……”
她是想八卦,但还没想着舞到正主跟前八卦。
何况昨晚秦宴时还对她发了脾气。
她看着手上的文件,有些为难。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秦宴时,她脑海里灵光闪过,忽然来了主意,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
不知不觉三月初了,渐有春意。
秦宴时一身笔直西装披着长及膝的深灰色羊绒外套,背影挺阔颀长。他站在正抽芽的柳树下,偏头听着手机里的内容,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倏地,他的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香水味冲击着鼻腔,秦宴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
周窈本来还对自己这“菀菀类卿”的想法心里打鼓,看秦宴时反应那么激烈,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嗓子眼。
香奈儿挚爱,的确好使。
菀菀类卿,秦宴时闻着她身上这味儿,也该对她态度好些吧?
“秦总,有份文件。”见秦宴时还在打电话,周窈指了指文件,用唇语说道。
她站在风口,秦宴时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