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脸腾的一下红似熟透了的水蜜桃。
“你你……”
他是怎么顶着张顶斯文的脸,说出这样败类的话的!
周窈觉得热。
热的她根本不敢去看秦宴时,将被子拉高至头顶,往后一栽,捂了个严严实实。
“我先睡了!”
她太过反常,却又抵触的明显,秦宴时眼底微光泯灭。
却还是将被子掀开。
周窈死死抱着被子不肯撒手,眼睛闭的紧紧的,“秦总,你这样是不对……”
嗯?
感觉到温热的大掌在她的小腹不轻不重的按摩着,动作规矩又有分寸,丝毫没有越界的意思,周窈缓慢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这样有好点?”
秦宴时动作略显生涩,但却始终没有挪开。
周窈小腹渐渐温热,她低头看了眼他大掌落下的位置,终于意识到什么,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后,问他,“你……不是那个意思?”
秦宴时的动作一滞。
神色中颇有些无奈。
“周窈,你在想什么?”
周窈想歪了,自然不好意思说,窘迫的挪开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支支吾吾道:“也没想什么。”
是啊,秦宴时心里揣了人,搪塞爷爷是出于孝心,她怎么能真的把他的话当真。
只是,他怎么知道她生理期了?
她偏头看向秦宴时,想问,又怕是自作多情。
老熟人的默契,让秦宴时读懂了她的眼神,她没问,他也就没答,垂眼,专注着手下的动作。
周窈很白。
这是秦宴时对她的第一印象,站在人群里,很难不注意到。
可每个月总有几天,她的唇色也会发白。
毕业后,她学会化妆。
也越是那几天,她涂抹的就越明艳。
房间内一阵静默无声。
秦宴时的手似有魔力,周窈双手落在脑后交叠,上眼皮渐渐耷下。
意识模糊时,她迷迷糊糊的想——
人生,到底要不要难得糊涂点?
—
周窈醒的时候,身边没有睡过的痕迹。
这已经是常态,她不甚在意,却有人捉着不放。
“小夫妻分开一年多,回来还不同房,我看龙宝宝是难了。”秦二婶昨晚留意到书房的灯又亮了一夜,一大早的遇到周窈,就笑的不怀好意,“或者窈窈你不是身体不行,是没留住宴时的心?”
今个儿是秦老爷子体检日,老虎不在家,她那不安分的小心思就又蹦哒起来。
一副好心为周窈的样子,劝道:“我小孙子很是可爱,到底姓秦,窈窈你有个秦家的孩子傍身,宴时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
一大早的被寻不痛快,周窈撩了下耳边的碎发,笑的漫不经心,“真难为二婶一把年纪还关心小夫妻的房中事,是因为二叔中年无力,所以二婶也见不得我好吗?”
“再者,我是不想生,不是不能生,二婶若是这么想给小侄子换个妈,不如我帮堂哥物色物色新媳,也好让您顺顺心。”
秦二婶被堵的一噎,仗着老爷子不在家,她说话难听起来。
“怎么和长辈说话呢?周家果然小门小户,没有教养!”
周窈直接掏出手机,拨通秦堂哥的电话,“好心”问道:“堂哥喜欢什么样……”
秦二婶赶忙去抢夺她的手机。
周窈灵活避开,捂着手机声筒,笑意盈盈的看着秦二婶,眉眼一挑。
“我没教养?”
秦二婶心里窝了一团火。
却也无可奈何。
“行行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周窈这才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她从来这个脾气,谁让她不痛快,她也决计不让他们痛快!
秦二婶气急败坏的走了,周窈心情倒不错,一回身,却看到秦宴时正站在走廊尽头,眉眼冷凝。
周窈的笑容一滞。
秦家内部虽然有点小矛盾,也是出了名的团结。
她耍的那通威风,他都看到啦?
周窈莫名有些心虚。
秦宴时主动走近她,手肘微弯,拐向和她相反的方向。
周窈看着他的姿势,嗯……没看懂。
她没动作,秦宴时捉住她的手腕,引着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臂弯。
廊灯的暖光倾斜,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周窈,在秦家,我是你的靠山。”秦宴时盯着地上的影子,沉声说道,“在我这,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去做,不想做的,不必顾及什么。”
周窈视线所及之处是秦宴时棱角精致的下颌线。
他说着,目不斜视的带着她往前走,一步步,从走廊的阴影处走向拐角的光明。
微晃的阳光照进,周窈不适应的抬手挡眼。
也终于意识到秦宴时是在给她撑腰。
和做梦似的。
—
从老宅回来后,周窈就接到领导安排,被外派去香山项目实地考察。
周窈抱着个红色安全帽,小脸皱成苦瓜。
项目上……
好晒。
“啊……”
策划部经理一脸抱歉,“实在是缺人,也就你还有闲功夫,就去两天,辛苦辛苦。”
“我已经给你申报了出差补助,秦总也会在项目上两天,实习生能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不多,兴许你表现好了,回来就转正了呢?”
周窈摇头如拨浪鼓。
“不不不,我没有闲工夫,会计部还没签字。”
她还没见了人庐山真面目,现在走人,她不甘心。
更不想和秦宴时一起工作!
策划部经理很是善解人意。
“那就签了字再去,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下午两点才出发呢。”
“……”
周窈心里一阵哀嚎。
下午两点,正是阳光暴晒的时间……
她真不想去。
周窈皮肤敏感,怕晒,晒多了就浑身起小红疹,尤其是二月的回春日,掺着蓄势待发的柳絮,对工地这种地方的阴影,不比对秦宴时的少。
但领导安排,周窈也不能真的拒绝,提前下单了三瓶spf50+的防晒霜,这才拖着不情愿的步伐,抱着厚厚一沓预算表敲开了会计部的门。
这次,赵潇潇倒在。
周窈一见她,眼珠子就像涂抹胶水似的黏在了她的身上,越看,心里就越哇凉哇凉。
那么多年了,秦宴时的审美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