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秦宴时去阳台接了三次电话，而且次次都是在十分钟以上。
周窈确认，他绝对不是在谈工作。
在看到他接通了第四次电话之后，刚洗完澡的周窈终于憋不住了，在浴室镜子前补妆，又抹了个红唇，将浴袍的领子朝下扯了扯。
遥想当初，她周窈在学校好歹也是蝉联了十几年的万人迷。
不就是狐狸精，谁不会？
她随手在衣柜翻出件大衣，走到卧室的阳台前，敲了敲玻璃门。
“咚咚”两下。
彼时，秦宴时手肘搭在栏杆上，闻声转过头。
只见自家太太浑身上下只裹了个浴袍，领口处微敞，若隐若现，半潮湿的卷发腻在前腰，很墨很黑，带着东方女人骨子里的一种魅劲，衬得肤色愈发白皙水嫩。
他目光极淡，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周窈见他没有出声，便自然推开玻璃门，红唇间溢出笑来：“宴时哥，外面冷，披件衣服吧。”
男人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遍，目光最后落在有些发抖的腿上。
也是，个位数天气的深夜，光着个大腿能不冷？
他一言不发，将电话挂断。
“滴——”
挂断得猝不及防，周窈甚至都没听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她愣了几秒，低头看着自己光滑裸露的大腿，忽然觉得这场面，好像……她才成了那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在和打电话的正宫挑衅。
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外面冷风肆意，冻得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过来。”
“啊？”
秦宴时没再说话，索性接过她手里的大衣，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向前一拽，女人顺势朝自己怀中走了几步。
他手一伸，将大衣披在她身上，隔着衣服揽住肩将她带进了屋里。
卧室内的暖风开的很足，周窈浑身瞬间暖和起来，但较大的温差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吸了吸鼻子。
“周窈。”他顿了顿，“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乱叫。”
依旧是一贯冷漠的模样。
两人凑得很近，周窈几乎能闻见他身上那股成熟的男性气息，独属他的，很熟悉，清淡的木质香。
不要乱叫。
仍记得当年高中和秦幼恩刚交上朋友没多久，就被她邀请回家做客，结果刚进门就撞上了要去补课的秦宴时，这人当时也是冷着个脸，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吓得她都不敢抬眼看，只小声说：“哥哥好……”
彼时，秦宴时脸更沉了两分：“别乱叫，我不是你哥。”
本就长得高大，脸又很沉很黑，吓得当年的周窈回去做了好几晚上噩梦，说什么再也不敢去秦幼恩家做客。
……
别乱叫？
那应该叫什么？
周窈思绪回拢，盯着眼前的男人想了想。
“秦总？”
她半仰起脸，两人的视线相对。
秦宴时目光中似乎有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冷淡，却还是应声，“嗯。”
嗓音很沉很淡，像是抵着下颚发出来的。
周窈趁热打铁，试探性的扯上他的袖口，语气很是娇柔：“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宴时放平声线：“说。”
她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你怎么会突然回国？”
回国，是不是为了和她离婚？
然后把那个狐狸精接回来？
原本想从他的眼中探究出些结果来，可男人始终乜着眼，直视着她的视线，神色从容，并不避讳。
下一秒，他薄唇刚启，还未开口——
大衣兜中的手机便再度不合时宜响起，划破两人之间沉寂的气氛。
这次，周窈几乎是抢着转过头去，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来电显示。
“王成”
……
不是，大哥。
你这时候来捣什么乱！！？？？
秦宴时收回视线，刚才那点波澜彻底被掩在眼底，毫不见踪迹，“早点休息，不用等我。”说罢，他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
周窈站在原地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心口钝着股火。
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她下意识安慰自己，没准前几个都是王成打的，只是她自己猜错了。
只听不远处秦宴时冷硬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三分钟，把你的报告总结出来，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
得了，自欺欺人也没用。
这前后根本不是一个语气。
而电话那头的王成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他疑惑地看向墙上钟表，才九点半啊，也没吵秦总睡觉。
这么大火气干嘛。
怪吓人的。
-
凌晨将近一点，秦宴时终于回来了。
听着他进门的动静，直接将周窈脑中的瞌睡虫给吓了个干净。
别看她嘴上好像很强，但实际是个连男人手都没碰过的纯情少女，更甚现在的枕边人还是自己的童年阴影……
在金钱和恐惧之中反复横跳了许久，周窈咽了咽口水。
最终，选择了前者。
她闭着眼主动抱上了秦宴时的腰身。
秦宴时躺下的动作一滞，墨黑色的睡衣被她撩起一角，在黑暗中露出精壮且紧实的腹肌，而那双不老实的手此刻就正在上面胡乱撩拨。
“你在干什么？”
某女紧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他敛着眸子，沉默许久，才道：“周窈，我是个正常男人。”
背后的周窈：“……”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正常男人你也不需要我，甚至用不着出轨！
卧室内很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之外，就只有周窈摸肌肉发出的摩挲声响，在这种较为暗沉的氛围中显得尤为暧昧。
她手很笨拙，胡乱摸着。
手感真好……
周窈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直接凑上去将额头抵住了他的后颈，蹭了两下，用将近梦呓的语气轻哼了声。
倏地，她只感觉自己抵着的地方迅速紧绷僵硬起来。
下一瞬，秦宴时扼住了她不老实的手，声音更冷几分。
“别闹了。”
说罢，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走去浴室，没有分毫留恋。
没过一会儿，浴室便响起了冲洗的声音，周窈坐在床上，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这是……把自己送上床还被拒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