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敢打我！”
“公堂之上，对我动手，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赵川不慌不忙的走到台上，声音相当威严。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期之中。
“你跟我提王法，你一进来就说李威是包庇李秋氏，那我还说李秋实是为了包庇李威呢？”
“你那讼状本不用看，说的全是无稽之谈！我跟你捋一下案件，你要说是李威包庇李秋氏，那为何上了刑场的是李秋氏，而不是他李威？”
“李威又为何派人将那些鸡蛋砸在了李秋氏的头上，只为了有趣？真要像你所说，他要包庇发妻，在发妻临终之时，还予以这样的侮辱，那我刚才拿案板砸你，方秀才，这是我对你爱的证明啊。”
跪在台下的方唐镜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
台上的众人都憋不住，星纪更是捂着嘴偷偷的笑了出声。
她一向严肃且不苟言笑，可赵川刚才说的那些话，加上方秀才被砸了之后，那副憋屈且有理说不清的模样，确实搞笑。
台下的百姓更是轰然大笑，他们没想到，这次看到赵川审案子，居然牵扯到了这么多！
尤其是那方秀才，号称是最厉害的讼师，只要是他接手的，无一败诉。
结果，不还是在赵川的手下吃瘪了？
“肃静！肃静！”
众人哈哈大笑之时，赵川依旧保持着官吏特有的严肃神情。
他心中，早就已经将下面的方秀才嘲笑了个遍。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着！
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祖宗十八辈都过来。
小爷我也能舌战群儒。
“李威，你刚才想说什么？不妨将你想说的话都讲出来。如今他是保不了你了，但你自己还能保你一命。”
李威愣了愣，抬头看向赵川，这怎么可能呢？
那李秋氏都要问斩了，刚才赵川还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马上就改变想法了？
李威得意的一笑，想必赵川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到头来还是畏惧司大人。
所谓的皇亲国戚，可不是你说斩就斩的，就算你有这个权利，也要掂量着，你的命，能不能到那份尽头。
“呵呵，原来如此！赵大人的意思是，我就算将实情告诉你，我也能活命？早说嘛。”
这公堂之上，绝无戏言。
男人，一诺千金。
不过可惜了，他赵川名义上是太监，太监不算男人。
李威缓缓说道：“当天我确实喝了小酒，想要试试，最近新买的刀，快不快。”
“我看到那秋员外的脖子就这么亮在我眼前，他还冲着我笑呵呵的，那帮人的笑容如此刺眼，我就想着宰猪宰羊，和宰人是一样的道理，这手起刀落，那人的脖子就飞了！”
方秀才震惊的看着对面的李威，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想要阻止李威，可眼下对方的嘴皮子快的厉害，已经说出来了。
方秀才赶紧捂住了对方的嘴！
全场震惊！
李威不说，情况还没那么坏，李威一说，就没办法改变了。
除了在场的官吏之外，外面的百姓听得真切。
他们都愣住了！
完全想象不到，这所谓的高官的公子，居然会有这么凶残的心理。
变态啊！
李威却没意识到，而是一把挥开了方秀才的手。
“你懂什么？他知道我是谁的侄子，也知道我是谁的干儿子，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没听他刚才在公堂上说什么了吗？”
“他既然是处理案件主事人，就应当知道，公堂之上，不该有虚言。他刚才都说了，不敢杀了我。要是我说了这些话，被他杀了，那从此以后，赵大人在京城之中，不就没有威信了吗？”
李威好像聪明了一回，听得方秀才牙都快咬碎了。
你可别说了，祖宗！
自作聪明，比愚蠢还要恐怖。
而反观上方的赵川，已然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
赵川两边的人，更是震惊于这李威刚才所说的一切！
别说是大理寺，就算司大人派人前来，也保不了他这个干儿子。
丁公公看到此处，笑眯眯的望向对面的李威。
李威还不知死活，他死死的盯着赵川，挺着脖子说道：“赵大人，之前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吓唬人的是吧？如今我把实话告诉你，赵大人，我希望你能履行刚才的诺言，放我走！”
“我什么时候说放你走了？”
方秀才单手扶额，完了，全完了！
这下那五万两不止泡汤，他自己都要卷铺盖跑路。
万一这上面的人追究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一个秀才，怎么可能承担的起？
方秀才已经在想，自己该如何金蝉脱壳了。
他一点点的向后移，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想缩在那地缝里，又一点点的往右面闪去。
直到上方的赵川声音响起。
“方秀才，刚才你的声音喊的最大，我确实是烧了你的供状，没错，你现在有什么话还可以说出来！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和李威一起论处了！”
方秀才震惊不已的看向上方的赵川，他像一只发疯的狗。
“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啊！”
“方秀才进来的时候，言之凿凿说李威是为了包庇李秋氏，如此扰乱公堂的行为，如果我不加以惩戒，那以后随便一个人进来，都可以为其诉讼，张嘴就胡说。分明你没有任何证据，只凭借着一张嘴，难道就能够颠倒黑白？”
方秀才就像嘴巴里被塞了一只鸡蛋，他算是看出来了，赵川这是李威的命想要，他的命也想要！
李威此时也不傻了，他看了一眼方秀才，又看了一眼上方的赵川。
本来准备拍拍裤子就起身，又被两个公差摁住。
他发狂似的瞪着上方的赵川，大声怒吼，好像到了那天喝喜酒的时候！
“赵川，你言而无信！你说了会放我走，快让他们把我松开，我这身上的铁链子，也给我解开！”
“稍安勿躁，李公子。”
见赵川走下来，李威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原来是要亲自给本公子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