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百姓想的跟杨恒轩也差不多。
就当众人以为李威会大怒反驳时，李威却是在听完赵川的一番话后，脸色猛然苍白起来，“我没滥杀无辜，就是他们活该……”说到这里，李威猛然惊醒，连忙闭上了嘴。
而杨恒轩则是瞪大了眼。
这特么也行！
李威你可别乱说话了！
杨恒轩虽说跟李威的案子没多大干系，但他跟李威的干系可不小啊！李威是丞相的干儿子，他是丞相的人，审案时该怎么做，他心底自然清楚。
衙门外的百姓们，也是有些蒙圈了，什么活该？难道李威李公子跟秋员外他们，还真有什么隐情不成？
赵川盯着李威，见对方意识过来不说了，顿时皱起眉头：“话怎么说到一截就不说了，继续往下说啊！要是再不说，本官可就要用刑了！”
杨恒轩又是一急，生怕李威乱说话的他，连忙说道：“大人，公堂之上，不得滥用私刑！”
“为何不能？”见杨恒轩三番两次反驳赵川，一旁坐着的丁公公有些沉不住气了，不悦反问。
杨恒轩嘴角一抽。
狠狠地看了丁公公一眼后，见赵川也望着他，杨恒轩憋了半天后，才说道：“滥用私刑，不得人心！”
“哦？”
“是吗？”
赵川似笑非笑。
杨恒轩硬着头皮回答：“当然，滥用私刑，屈打成招，百姓们恐怕第一个不答……”
答应的‘应’字还没说出口，杨恒轩突然止住了话，转头看向门外，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只见衙门外的百姓短暂地安静过后，忽然开始暴动起来。
“对，他肯定还有话没说，用刑！”
“怎么还不用刑？”
“这里面显然有隐情啊！”
“怎么，李威是水师都督的亲侄子，就不能用刑了是吧？你们要是不敢，那就让我来！”
“……”
杨恒轩收回目光，嘴角抽了抽，只恨打脸来的太快！
“看样子，百姓们不反对嘛，反而恨支持的样子！”一旁的丁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补刀。
赵川淡淡地瞥了眼杨恒轩，“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杨恒轩僵硬笑道：“没有！”说完之后，便是识趣地重新退了下去，缄默不语。
“既然诸位都觉得可以用刑，犯人李威，本官不是在恐吓你，若是再不说出实情，本官可就大刑伺候了！”
赵川冷冷地看向李威。
李威吞了一口唾沫，指着赵川恶狠狠地道：“我乃水师都督李元方的侄子，你敢对我用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是你李威！”
赵川愤怒地站起身，此番话博得衙门外的百姓阵阵掌声，“说的好……”
李威面色一白。
“你敢对我用刑，我就让我大伯上京都告御状，别说你是刑部尚书，不管你是谁，我都让你当不了这个官！”
赵川面色微沉，心中突发奇想，若是水师都督真上京告御状，那陛下会如何处置呢？
“哈哈！”台下的李威见状，只当是赵川怂了，原本有些畏惧的他，此刻自信心再次回归，猖狂地哈哈大笑两声，“若是不想当这个官，不想保住你脑袋上的乌纱帽，就对本公子用刑吧！本公子向来不怕痛，你这刑罚可得厉害一些！”
说完，李威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他笃定对方不敢用刑。
毕竟，他可是水师都督的亲侄子，水师都督没有子嗣，唯有的一个侄子，而他大伯水师都督的话的分量，可不小！哪怕是当今陛下，也不得不听，在水师都督和一个刑部尚书面前做抉择，怎么选，恐怕再清楚不过。
也因此，李威才会如此这般有恃无恐！
“唉！”望着如此嚣张跋扈的李威，甘拜下风的杨恒轩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做死的能力，可真是不简单啊！
幸好之前没掺和在这案子里边。
否则就这跟疯狗似的李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恐怕还真不好善后！
杨恒轩不傻，如今虽说是丞相阵营里的人，平日里也是扯着丞相的皮拉大旗，可某些地方，他还是很聪明从不掺和进去，这种深水，一踩进去保不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跟李威这种人交好，还不如跟赵川斗斗嘴来的安全的多。
“唉！”
安静的衙门内，传来赵川的叹息声。
李威眉头一扬，只当是赵川服软了，可旋即，便见赵川缓缓地站起身来，猛然间，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众目睽睽下，赵川缓步走到孙煜森面前，面对有些惶恐的孙煜森，假装没看见似地问道：“孙大人，咱们衙门里都有哪些刑罚啊？说出来本官听听看，要是说不好，本官不怪责，李威李公子恐怕也要怪责，毕竟，人家李公子可是要求加大剂量，这等小小的心愿，我们也不能不满足是吧？”
听到此话，李威面色重重一变。
杨恒轩似早有预料，当即苦笑一声，这位李公子可是威胁错人了，赵川在宫殿之上连丞相大人都敢骂，更别说会受到你一个水师都督侄子的威胁！
“要不，再商量商量？”
看着站在面前的赵川，孙煜森擦了擦汗，目不转睛面色迟疑地问道。
“嗯？”赵川鼻头轻轻一哼。
孙煜森吞了口唾沫，立马道：“回禀赵大人，本衙门有指刑、蚊刑、滴水刑……”见赵川面色不改，显然是不满意，孙煜森只当对方从未听闻过，当即便止住介绍刑罚，而是介绍起来：“赵大人，那指刑指的是用镣铐夹住犯人的手指头，用力挤压，这人呐，十指连心，尚未夹断前，再嘴硬的犯人也会乖乖就范！”
赵川冷不丁地打断：“李秋氏也用过此刑罚是吧？”
“这……用过！”孙煜森低下头。
“很好！”赵川低头冷笑连连，拍了拍孙煜森的肩膀后，淡漠道：“不过这刑罚太轻了，我不满意，李公子也不满意。”
“那蚊刑呢？是将犯人的衣服脱了，丢进……”孙煜森连忙补充。
赵川再次摇头。
旋即，他看向场下瑟瑟发抖的李威，冷声笑道：“李公子，这些刑罚恐怕你不满意吧！本官这儿倒是听说了个偏门的刑，你要不要试一下？”
李威满脸惨白。
众人全都疑惑。
唯独饮茶的丁公公，则是满脸期待地望着赵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