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雾内心不解,随后跟上阮雪媛,去见师父。
师父他忧心忡忡的坐在正堂。
见到她们两人过来,连忙站起身。
姜清雾师父名叫阮飞,一脸络腮胡,个头不高,但胜在精壮。
“师父,刚听雪媛说有大事,怎么了?”
阮飞沉声道:“朝廷的事。”
“朝廷要我们押镖,这一批东西要送到泰顺镇。”
姜清雾皱眉,向来朝廷的东西都是由朝廷护送,很少请他们这些民间押镖人。
更别提是送往泰顺镇,那个已经被瘟疫笼罩的镇子。
但秦渊在泰顺镇啊。
姜清雾一时间有点难以理解朝廷的做法。
“那师父你要接还是不接?”姜清雾问道。
“不能不接。”阮飞道:“朝廷的镖,我们哪有资格说不接,头疼啊,去别的地方还好,去泰顺镇,这不是让人去死么?”
“他们朝廷的人是人,咱们镖局的人就不是人了?”
“要是能推掉就好了,根本推不掉,能怎么办?”
阮飞叹口气,脸上尽显无奈。
“师父,我去送镖。”姜清雾直接道。
“你去?不行,我找你来是要商量安排谁去送镖比较好,不是要让你去送,你不能去。”阮飞立马拒绝道。
姜清雾她现在已经成婚,又不是无家无室,哪能让她去送镖?
“师父,如果我们之中没人带头,那安排谁去,谁的心里都不舒服,况且泰顺镇那里,有我的人,是我夫君!”
姜清雾在外人面前,终于说出了夫君二字,语气坚定,态度坚决。
现在泰顺镇谁都避之如蛇蝎,都不敢贸然前往,可自己那夫君就去了,那她也能去。
“你夫君在泰顺镇?”阮飞一愣,怎么会这么巧?
姜清雾点头,缓缓讲述:“他是被朝廷派去的……”
阮雪媛惊讶:“清雾,你夫君有点厉害啊。”
难怪姜清雾很少提起他夫君呢。
阮飞稍稍思索,紧皱眉头道:“你说得对,但如果光你一人去的话,那可不行,是对你的不负责。”
“你带着一堂的人去吧。”
一堂是镖局最先成立,也是最厉害的护镖堂口。
镖局的人无不以能进入一堂为荣。
对于师父的安排,姜清雾自然没有异议。
她很上心这一次的押镖,朝廷要送往泰顺镇的镖,十有八九是对灾民有利的东西。
他们护镖人自然要多加小心。
“那镖什么时候能到?”姜清雾问道。
“晚上,你可以先去和一堂的兄弟们说一声。”
姜清雾在镖局的地位可不低,她出面能平事,没人不服。
她应下,然后又问道:“师父,江南的事怎么样了?”
阮飞回道:“不是很理想,你上次去的时候虽然答应放人,但以后运镖还会出问题,还是要想办法。”
“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的完成这次护镖任务,我可以找老朋友,看看能不能解决。”
“行。”
姜清雾去找一堂的堂主和镖头,讲明这次事情。
镖头没有含糊,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朝廷要送的镖到了。
领头的是一个面色阴柔的男人。
“你们要是搞丢了,十个镖局都不够赔的,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吧?”
姜清雾身后的人嘟囔道:“神气什么,你们有本事自己去送啊。”
那阴柔男子瞪了他一眼,镖头上前打圆场道:“我们接了,明天中午送达,他新来的,没规矩,日后肯定好好管教。”
这话才让对面男人脸色好转一些。
姜清雾站在人群中没有说话。
这种事她一般不插手,一旦要她插手,那就不会这么简单。
毕竟她在永安城‘悍妇’的名声,不是被人污蔑出来的,自然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
同一片天,同一片月。
秦渊此刻站在灯火通明的县衙大院,四周都有士兵在巡逻,他跟着眼前的男人,一同前去县衙后堂。
眼前的男人秦渊见过多次,是韩笃学的贴心侍从。
“秦公子,您走快点,咱家大人设宴款待,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您去晚了没事,这可都会算在咱头上,还请您快步。”
秦渊脚步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开什么国际玩笑?
都这个时候了,韩笃学还有心情宴请自己?
吃得下去么?
镇上那么多百姓都快死了,让秦渊在这种环境下大快朵颐?
真不怕膈应人!
这波操作,韩笃学在秦渊心中的分量降低不少。
虽然走的慢,但还是来到韩笃学设宴的后堂。
后堂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圆桌,首位坐着的便是韩笃学,而在其左右,各有两名尚有姿色的侍女,全都垂着头,一个默默斟茶,另一个则负责倒酒。
同样,秦渊看到给自己预留的位置,也是相同的配置。
尽管心中不是很舒服,但在人前,姿态礼仪还是要有的。
“韩大人。”
韩笃学被这一声喊惊醒,连忙站起身:“哦,你来了,快坐,快坐,坐下聊。”
秦渊顺着他的话坐下,身旁的侍女衣着单薄,芊芊细手为他斟茶倒酒。
若不是前院写着县衙二字,秦渊都怀疑自己进入了百花苑。
他脸上显露敷衍的笑容,倒是韩笃学的笑容格外真切。
早晨的时候,他还在为消息而一脸忧愁,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韩大人深夜叫我来,是为何事?”
在人之下,秦渊当然不会傻到掀桌子,老老实实的问道。
韩笃学身居要职,秦渊的不爽都快写在脸上,他又不是看不懂,不然这中书侍郎就不用干了,他选择无视,端起酒杯笑道:“昨天你来的晚,今天算是为你接风洗尘,这一杯酒,可一定要干了。”
秦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顺着他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果酒,度数不高,微甜。
紧接着,韩笃学又端着一杯满上的酒,继续道;“你的文采,你的思想,我也很钦佩,这杯敬才华。”
秦渊微微皱眉,最烦的就是他这种卖关子的!
喝下这杯酒后,秦渊直接反客为主,拿起满上的酒,直接道:“这第三杯酒,希望韩大人能说明情况,你这么搞,我心里没底!”
……